第(1/3)页 过完端午后不久,是樊守成五十周岁的生日。 裴湛山近日也没什么要事,遂是与樊玲带着念念一道回到了苏州,为樊守成祝寿。 得知裴湛山要来的消息,苏州当地的军政要员俱是齐聚在樊府中,与裴湛山把酒言欢,倒是将寿星的风头全都抢去了,樊守成倒不在乎这些,见到女儿与外孙女回来,他自是高兴的,可在那高兴中仍是蕴着几分忧愁。 热热闹闹的寿宴结束后,裴湛山每日里应酬不断,樊玲倒是闲了下来,只带着孩子陪伴着父亲,念念眼下正是顽皮的年纪,只在外公家的园林里玩得乐不可支,樊玲让嬷嬷和乳娘看着孩子,自己则是走到了父亲身边,轻声问道,“爹爹,您怎么了?看您心事重重的样子。” 樊守成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念念,随着念念越长越大,倒是越来越像樊亭,尤其那眉眼,母女俩活脱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樊守成瞧着外孙女,自是想起了女儿,心头不免一阵酸涩。 “没什么,”樊守成摆了摆手,他看了眼樊玲,樊玲眼下也才刚满二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处于最有活力的时候,可他瞧着樊玲却是稳重了许多,再没了从前的活泼与开朗。 “玲玲,你跟湛山过得怎么样?”樊守成问出了一句话。 樊玲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本想回一句“挺好的”,但这三个字却又实在说不出口,自从她做过流产手术,裴湛山再没有踏入过她的屋子,两人的婚姻几乎已是名存实亡,不过是为了念念,勉强维系着罢了。 “就那样吧。”樊玲低下了眼睛,吐出了四个字来。 “你是他正儿八经讨进门的,你也管一管他,爹虽然在苏州,但有时候也能看见北地的报纸,爹看他前阵子又捧了一个电影明星,实在是闹得不像话。”樊守成皱了皱眉,忍不住对着女儿叮嘱道。 “爹爹,你女儿没本事,我管不了他。”樊玲唇角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几不可闻地开口,“还是姐姐在的时候好,他自己就把自己管住了。” 听着女儿这样说,樊守成心里只觉不是滋味,他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樊玲的发顶,叹道,“玲玲,你别怨你姐姐。” 樊玲的眼泪“刷”的一下滚了下来,“爹,我怎么会怨姐姐?我自己没本事讨丈夫欢心,与姐姐何干?” “冤孽,”樊守成摇了摇头,又是叹了一声,“冤孽。” 傍晚时分。 念念玩得满头大汗,刚跑进前院,就见裴湛山的汽车开了进来,孩子眼睛一亮,喊了一声“爸爸”就向着汽车跑去,下台阶的时候却不小心摔了一跤,念念穿着白纱裙子,一双藕节般的小腿都是露在外头,这一跤摔得实在厉害,膝盖破了皮,渗出了血迹,念念先是一怔,紧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念念!”裴湛山下了汽车,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念念看见父亲,登时哭得更厉害了,裴湛山瞧着女儿膝盖上的血迹,脸色都是变了,“摔疼了没有?爸爸看看!” 乳娘和嬷嬷也都是赶了过来,一瞧见念念受伤,几人都是如临大敌,吓得簌簌发抖。 “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小姐,你们是怎么当的差?”裴湛山对着下人喝道。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嬷嬷和乳娘都是战战兢兢的,她们都晓得裴湛山对这个独生女儿一向是宠上了天,她们平日伺候时也都是提着一万个小心,可小孩子家的,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就算她们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能保证孩子不受点小伤呀! “还不快去请医生!”裴湛山神色凌厉,对着下人吼道。 “是,是。”嬷嬷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快步离开去喊医生。 “念念别哭,爸爸给你吹吹。”裴湛山哄着女儿,对着孩子的膝盖吹了吹,念念仍是哭泣着,小奶腔细细弱弱的,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只哭的裴湛山心痛不已,抱着孩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念念怎么了?”樊玲听到下人的禀报,也是匆匆赶了过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