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曲阜要出大事了! 北平都司指挥佥事、燕王府护卫都司指挥使张志远疯了! 当过万的边军铁骑,在山东道三司衙门官员的目视下,卷着阵阵尘烟向着西南方的曲阜城方向而去后。 整个山东道的官员终于是慌了神。 “他要做什么!” “他到底要做什么!” 久病在家的山东道都指挥使,面色涨红,脸色紧绷,咬牙切齿,不断的捶胸顿足。全然没有病症模样的冲着已经远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铁骑大军咆哮着。 山东道都指挥使咆哮怒吼了好一阵子,而后吐着吃了一嘴的灰尘,转身看向其他的山东道官员:“曲阜到底有没有叛贼,他张志远能知道个屁!他现在挥军南下曲阜,他是想反了天吗!” “他是要反了天吗?”布政使司衙门的一名官员低声冷哼着:“都司难道没有听见,他说的是探的曲阜有叛贼,他是要领兵前去护卫曲阜的吗?” 此人说完之后,便是连自己也全然不信,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这万余边军南下之后,便一直都被山东道上上下下盯着,张志远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今日忽然之间,就闹出了什么曲阜出现叛贼意图袭扰圣人世家的幺蛾子。 明显的就是张志远在找借口打幌子,为的就是带着军马离开这里,往曲阜威压过去。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放任张志远在我山东道如此这般胡闹?他当真是要闹得山东道大乱?” 山东道都指挥使依旧是心中夹杂着怒火,却又对身负皇命的张志远无可奈何。 他颇有些吃味道:“那张志远拿着旨意,便是连我这个山东道的都司也不放在眼里。节制山东道军马啊!谁能制得住他?” “写信吧,往曲阜写信,说明了今日的情况,余下的只能让曲阜那边自己解决了。他张志远便是有千军万马,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糊涂事情来?” 山东道布政使冷声开口,脸上带着阴沉,心情分外不好。 一旁的按察使开口道:“是否还该写明奏章,上呈应天,好叫朝堂知晓,张志远领兵南下入山东,久不平叛,致使山东道眼下处处叛乱,有倍增之势?” “此言可行,叫了各司衙门的人,都上书应天吧。” 山东道布政使只觉得有些乏味,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便双手兜在怀里,转身领着布政使司衙门的人往城中回。 余下之人,亦是不愿再待在这早就已经人去营空的地方,除了那漫天不愿落下的灰尘,什么也没有。 …… “河南道大定!” “河南道大定!” “朝廷大捷!” “朝廷大捷!” 又是一日清晨,自白虎街开始,便有一名接替了原通政使司衙门知事的年轻心学观政进士,口中大声的呼喊着刚刚得到的军马消息,往皇城大内赶去。 这是军情捷报,值守皇城的禁军官兵,莫敢上前阻拦。 年轻的新任知事官一路快跑,穿过重重宫门,一路往文渊阁方向而去。 这本不是常规的流程,但既然河南道那边没有用军马报捷,而是选择由地方官府呈奏奏章报捷,自然可以忽略掉直入圣前的事情,而是转为往文渊阁去。 此时的文渊阁里,解缙每天按部就班的点卯上差。 已经往吏部文选司任官的白玉秀,却是不合常理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先生的身前。 “河南道那边奏请添补官缺的事情,学生都已经安排好了。十人里面,可有六人为我心学门徒,皆在书报局做过考公卷,学生会同孙青书、胡文海等人审阅过,都是按照各自的长处和意向,录名安排官缺的。” 白玉秀小声的说着这些日子在吏部文选司干的事情,期间不时的看向先生,注意着先生脸上的变化。 他继续轻声道:“至于余下的四成选官,却是没有做过考公卷,学生等人以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在官缺上,也是拿到文选司走过一遍的,官位上也有要紧的位子给出去。 按照殿下的意思,河南道作为中原腹地,有通衢之名,沟通南北,还是应当早些安置好才行。等殿下平定河南道叛乱,朝廷也就要在河南道大张旗鼓的推行革新之举,到时候有我心学门徒在,事情做起来也能更顺畅一些。” 说完之后,白玉秀轻咳了一声,压在舌下的一枚滋津润喉的药片散发着清香。 解缙却是轻敲了一下桌面,淡淡的看向这名被殿下寄予厚望的心学后起之秀:“往后少说些他们我们,都是在朝为官的,哪个他们哪个我们?都是为天子办差,替黎民做事的。” 解缙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合在一起抱拳,朝着宫中方向举了举。 白玉秀正色挺胸,低下头:“是学生孟浪了。” 解缙嗯了一声:“这一遭安顿完河南道的事情,朝中观政的人便要去掉六七。那些个久考不中的举人,也该好生的看看。朝廷现在是用人之际,便是举人又如何?当不了正选县令官,难道还做不来县丞、县簿、典吏的差事?” 白玉秀脸上表情微微一闪,有些迟疑。 “恐怕……” “恐怕什么?”解缙冷哼了一声:“他们是不愿意屈尊降贵?他们有个什么尊什么贵的!若是连这个都不愿去做,那便是不曾真的明白了知行合一的道理,要之也无用,不如去杂留精。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足够大明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去走。” 白玉秀想了想,大抵还是如先生所说的。 便点点头,开口道:“或许,该让张大匠师参与进来?” 解缙愣了一下,皱眉看向眼前的这名学生,眉头渐渐舒展开:“你且去做吧,所行之事若是都不试试,又如何知晓。” 白玉秀心中长出一口气。 虽然和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会生出一种自己如蝼蚁一般的渺小感,但先生总是会不厌其烦的点拨提醒自己,言传身教不过如此罢了。 自己原本还试图将心学和理学分个清楚,却忘了大明朝堂只能是陛下的朝堂,无分左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