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照眠-《笼中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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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诩磨着唇,无可奈何地呼出两口热气,他闭了闭眼,道:“冷吗?”

    景聆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点着头。

    “冷你来干什么,待在家里不好吗?”时诩气出了怒音,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盛安的方向,“离这里五里有驿站,我让荣英送你过去。”

    景聆闻言一惊,连忙两步跨向前抓住了时诩的手臂:“不行,我不能回去。”

    时诩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望着景聆的眼中遍布疑云,他不懂景聆到底在坚持什么。

    “景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想趁这个机会逃出盛安吗?”时诩皱着眉看景聆,他苦口婆心道:“我可以帮你,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盛安出了事我给你担着,行吗?”

    景聆抓着时诩衣服的手越攥越紧,仿佛她抓着的不是时诩,而是一根救命稻草。她张了张嘴,道:“不是,我只是想跟着你们去救净瑶公主。”

    时诩看她的目光变得深沉,他不留余地地扯开了景聆的手,冷声道:“那更不行了,净瑶公主的车队被土匪所劫,前路必定凶险,你若出了事,我回去可交不了差。”

    “你不用担心。”景聆再次抓住了时诩,她指着时诩腰间的日悬剑道:“到时候你把你的佩剑给我,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不行。”时诩连忙捂住了腰间的剑,态度强硬,“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回去吧。”

    时诩挣开了景聆的手,转身就要进屋去叫荣英。

    景聆见势不妙,她现在什么脸面都能不要,可她必须要去夏州。

    景聆心脏一沉,大喊:“时子定!”

    时诩遽然停下了脚步。

    “侯爷,你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景聆攥紧了衣摆,话里带着哭腔,话音越来越弱,“求你了。”

    时诩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景聆的声音细弱得跟蚊子似的,钻得他心痒痒。

    景聆抽了抽鼻子,捏着衣袖抹了把眼泪,抬眼间就看见时诩已经转过身来了。

    景聆泪眼朦胧间看见时诩的面容已经有了些许松动,她上前挪了几步,抽泣着道:“侯爷,我想去救我姐姐。”

    时诩眉头紧锁,他最看不得姑娘家哭了,更何况眼前的景聆更是把梨花带雨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不心软都不行。

    “侯爷……”

    景聆的手慢慢攀上时诩的肩,抓着他薄薄的衣料软磨硬泡。

    时诩被景聆揉着身体发热,即使是站在风口上却感受不到丝毫冷意,他的目光从景聆微红的眼睛上挪开,扭头看向了破败萧索的前庭。

    景聆抓着时诩依旧不松手,她不断地观察着时诩的神色,眼里温热的泪珠掉得外面的雨还快。

    时诩双臂发僵,从怀中掏出了手帕递给景聆,犹豫着说:“你先把眼泪擦了。”

    景聆眼泪汪汪地看着时诩,哭得嫣红的小嘴不知不觉间已经撅起,时诩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倒生出了异样的情绪。

    时诩捏着手帕悬在景聆眼前的手突然动了,他一手托起景聆的头,一手在她脸上抹了起来,只是动作并不温柔,甚至若有若无地朝她小巧精致的脸上加了几股无处可发的狠劲。

    景聆眼眶通红,可眼睛却像是永远关不上的闸,滚烫的水渍直往外冒,时诩隔着手帕指尖沾满了景聆的眼泪。

    时诩无奈地呼出两口气,把湿透了的手帕捏到手里从景聆的脸上挪开,他没好气地说道:“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外面哭,不害臊啊!”

    景聆紧抿着唇,蹙起的眉和水灵灵的眼无不成为了这张脸上描写委屈的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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