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阿桭-《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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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均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语气淡漠无温:“打鱼的都先干三天,再晒两天网。你倒好,上班第二天就旷工。希望你做事认真负责是我对你要求太高,学会做事之前先学会怎么打鱼吧。”
周颂没有辩解,也懒得辩解,微低下头做受教状。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周颂回过头,看到一老一年轻两个男人和保安推搡撕吧,嘴里高声喊叫着什么。他还没听清,就见年轻的男人指着这边,大喊:“他在那!”
男人敏捷地跳过闸机,直冲着这边走过来:“我堵了你好几天,你终于露面了!”
周颂看出他的目标是周灵均,不假思索便挡在周灵均身前,“你找谁?”
男人:“我找你们老板!姓周的,你们害死我表弟这事儿没完!别以为几个臭钱就能打发我们,告诉你,你要是不再赔偿我们五十万,老子去告你!”
这男人呜呜喳喳想越过周颂,周颂寸步不让地堵着他,把手挡在他胸前,喝道:“往后退!保安!”
两个保安被那老爷子抱住大腿,都脱不了身。
男人用力往周颂肩上推了一下,周颂往后跌了几步,手里的咖啡掉在地上。男人骂道:“滚蛋!没你事儿!”
周颂被溅出来的咖啡烫了手,他把手上的咖啡用力一甩,朝着那人的腮帮子就揍了一拳!他不完全是个花秧子,因为童年遭遇过绑架,家里人逼他学防身术,他学得虽不用心,但好歹是被全国散打冠军教出来的,身上这点功夫对付一两个街头混混是足够的。
男人挨了一拳,怒不可遏,扑上来就和周颂扭打,周颂没让他近身,一边闪躲一边防守,下手留着分寸。可那男人非常难缠,身材比周颂胖出好几圈,也有点压制不住的力量,很快就把自己吃得亏找回来一点,朝周颂脸上甩了一巴掌。周颂挨了一下,眼睛里直冒火,再顾不得留余地,当胸一脚把男人踹到,追过去骑在他身上又补了两拳。
两个保安终于摆脱大爷赶来了,随之赶来的还有粱桭。粱桭停个车的功夫,大堂里就已经爆发事故,他飞快跑来,把周颂拉开,让保安把那男人轰出去。
周颂嘴角被打破,脸也肿了。周灵均一看他这凄惨的样子,当即拿出手机亲自报警,把两人移送警察处理。周灵均还有晨会要开,叮嘱粱桭带周颂去医院,就乘电梯上楼了。
周颂不想去医院,也觉得自己挨了一巴掌就去医院未免太小题大做。于是粱桭把他带到市场部楼上的露台,这里是员工们午间休闲的地方,也常有人在这里吃午餐。粱桭找来一只医药箱,给他破开的唇角消毒,笑道;“我都快忘了你还会点功夫。”
周颂皮肤白,脸上的红肿尤其明显,他把头发挽到耳后,拿着一只冻成冰的水瓶给自己的脸消肿,“刚那人是谁?”
粱桭:“一个员工的家属。”
周颂:“那个员工死了?”
粱桭抬眼看了看他,拿出一枚创可贴和一只剪刀,仔细地修剪创可贴:“对,半年前市场部的一个员工在工作中猝死。公司赔了六十万,大哥又私人赔了二十万。但是这家人贪得无厌,索求无度,像今天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这次我们不会再让步,如果他们再敢闹事,那就法庭见。我不仅让他们再也得不到一分钱,还要让他们把以前拿到的钱吐出来。”
贪得无厌、索求无度,这就是粱桭对死者家属的评价。周颂陡然感到粱桭有些陌生,和以前留给自己的印象已经有些不一样了。粱桭以前是个很善良的人,最懂得站在弱势群体的角度上换位思考。现在不至于说粱桭不善良,他只是更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商人。但是周颂细细一想,也理解他,想必只有这样的手段才能协助周灵均治理一个庞大的企业帝国。
周颂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粱桭专心修剪创可贴,很不以为然:“问这些干什么?”
周颂:“我想知道。”
粱桭把透明的创可贴修剪成细细一条贴在周颂嘴角,接过周颂手里的水瓶子转了一面帮他敷脸,道:“他叫陆屹然。刚才闹事的是他表哥和老爹。”他看看周颂若有所思的脸,笑道,“别说这些了,这些事都和你没关系。对了,前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当时在洗澡,没接到。”
周颂很适宜地露出微笑:“误拨的,手机在我口袋里,不小心划到了吧。”
粱桭看出他有所保留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追问,“那你昨天干嘛去了?为什么请假?”
周颂默了片刻,才道:“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
这句不是谎话,昨天他的确很不舒服,一大早起来就浑身乏力,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会吐。他大概能猜到原因,无非是前一晚喝的酒不干净,被加了东西。而他常年吃|精神类药物导致对一些禁药产生抵抗力,副作用就是头晕乏力呕吐不止。他醉酒严重,不知道这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第二天自己一睁眼就躺在卧室床上,连昨夜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
昨天早上他醒后渴得厉害,双腿酸软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看到蔡姐在收拾客厅。蔡姐见他醒了,就让他把桌上一杯柠檬水喝了,能醒酒。他坐下来喝水,喝到一半觉得不对,问蔡姐怎么知道他喝酒了。
蔡姐道:“姓韩的小伙子告诉我的呀,叮嘱我泡杯柠檬水给你解酒。”
周颂还没全醒,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咬着玻璃杯沿懵了好一会儿,道:“姓韩的?韩飞鹭?”
蔡姐:“不知道啊,他没说自己叫啥,就说姓韩,我跟他聊了一会儿,这小伙子人不错。”
周颂在客厅里乱看:“他人呢?”
蔡姐:“走了,刚走。你昨晚闹酒,人家照顾你一宿。我来了他才走。”
周颂全然不记得韩飞鹭当真去接他,更不记得韩飞鹭照顾自己一宿。他想给韩飞鹭打电话问问情况,电话打出去又挂断,改发微|信:你昨天晚上真去接我了?
很快,韩飞鹭回复了,只有文字,但周颂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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