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眼中皆有泪光,眼睛红肿。 但见这百余男女老幼来到府门前,认出了萧元彻的车驾,竟忽的朝车驾而去。 慌得护卫皆腰刀出鞘大声喝道:“汝等意欲何为,休得再近前了!否则格杀无论。” 这百余男女老幼离着萧元彻的车驾大约还有三丈余,便听到他们中有人凄怆的大喊一声道:“杨氏一族,跪!” 话音方落,“呼啦啦——” 百余人动作一致,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 白衣缟素,飘荡如絮。 每个人脸上的忧伤更显的破碎凄楚。 萧元彻坐在车中,神情不断变换,沉声道:“尔等何故跪我?你们杨府满府缟素,可是又谁故去了不成?杨太尉,你杨氏家族族长何在?” 萧元彻连问了三遍,跪在地上的数百缟素男女皆无声无息。 萧元彻正自迟疑。 忽的,这群跪地的人中又有人凄怆的高声喊道:“请先族长灵位!” 话音方落,百余男女悲声大作,哭声震天。 其声凄凄惨惨戚戚,其状摧人心肝皆碎。 但见杨府门口人影一闪。 一青年男子,满身重孝,缟素雪白。手中捧着一巍巍灵牌位,眼含清泪,亦步亦趋的从府门口走了出来。 此人面色枯槁,当是伤心过度所致,双眼如血,当是过度流泪所致。 披头散发,只用一根孝带勒了前额的乱发。 他亦步亦趋,颤巍巍的走到这近百人的缟素队伍之前。 正是太尉杨文先的长子——杨恕祖! 但见他一脸的凄怆,忽的将灵牌位举过头顶,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那声音却依旧嘶哑,却说的凄楚悲怆,一字一顿。 “杨氏家族族长,大晋太尉先考杨氏讳文先府君之灵位在前,杨氏族人,大跪!” 杨恕祖一甩孝服,当先跪了下去。 但见缟素飘荡湮天,这百余缟素杨氏族人悲声大作,凄凄哀哀,锥心刺骨。 萧元彻坐在车中,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杨文先死了?这怎么可能? 苏凌心中也是一惊。 不过瞬间便明白了,这杨府上下如此大阵仗,也只能是杨文先故去了。 苏凌心中也不由的一阵叹息。 说到底,他杨家是被人摆了一道,这大晋十几年的老臣,落得的下场竟然如此。 苏凌心神大动,寂然无语。 萧元彻也是瞳孔微缩,忽的从车上疾步而下,来到高举着灵位牌的杨恕祖身前,沉声问道:“杨恕祖,你说什么?老太尉死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恕祖这才双手高举灵位,叩头到额上流血,凄声道:“丞相大人!此事怎么可能有假?我父亲因为我的事情,一时间担忧惊惧,府中亦曾好言劝慰,未曾想今日一早,恕祖去问我父亲安,却见他已然自挂于梁上了......” 萧元彻闻言,身体一颤,头忽的疼的几乎要裂开。 眼前一黑,几欲摔倒。 慌得魏长安赶紧过来扶住萧元彻,颤声道:“主人.....主人保重身体啊!......” 萧元彻心神剧震,脸色极为难看,使劲的揉着额头。 忽的眼中两行老泪滚落。 神情哀痛,不似作假。 萧元彻的本意,并不想完全至杨文先和杨氏家族于死地,只是逼他杨氏一门站队,他以为自己要杀杨恕祖,那杨文先定然亲自到自己府上求情。 自己便可以顺水推舟,卖个人情,顺便敲打敲打他,不愁杨氏不完全倒向自己。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杨文先竟然选择了如此极端而又刚烈的做法。 自缢而死,保全了他作为杨氏大族,最后的一点颜面。 “文先啊!......你这又是何必啊!.....文先!” 萧元彻泪眼迷蒙,神情至恸。 他并未有一丝假装的意味。 当年王熙作乱,天下二十八路诸侯共抗王熙。是太尉杨文先倾整个家族之力暗中救下了被乱兵所掳的晋帝刘端。 随后杨文先又力排众议,主张将晋帝交给当时还是奋武将军的萧元彻。 这才有了萧元彻迎晋帝到龙台,而萧元彻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方略才得以实施。 所以从这方面来讲。 萧元彻和杨文先,可以称得上患难与共的盟友。 正因为这些事情,萧家老三萧思舒与杨文先之子杨恕祖更是自小便相交。 萧杨两家可以称得上世交。 只是到了后来,杨文先从兵部尚书进位太尉,萧元彻从奋武将军进位为司空。 由于两人的地位提升,政见开始不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才开始渐渐有了裂缝。从通家之好逐渐离心离德,势若水火。 可是即便是这样,因为之前的故旧,杨文先一直保持着中立,并未完全倒向萧元彻的对立政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