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似乎自言自语道:“非是我优柔寡断......而是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渤海五州的命运,也是我全军将士性命攸关的大事......我当慎之,再慎之......” 或许是他太耗心力,刚说到此处,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审正南离他最近,原想着说一下自己的见解,可是他发觉,大帐之上看起来一副公心,实则仍旧是两个派系在互相倾轧。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如此......罢了,审某一向独善其身,对此等事,早已厌恶了,不说也罢。 审正南见沈济舟面色惨白,面颊处竟还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心中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替沈济舟捶打后背,又递了巾帕过去。 沈济舟以帕掩口,剧烈地咳了好一会儿,又喘息了好一阵,方有所恢复。 可是他不经意间朝那巾帕上一瞥,不由得一惊。 巾帕之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污。 自己的身体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咳出了血...... “主公......” 审正南离得最近,看得真而切真,只唤了一句主公,泪水已然夺眶而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南......”沈济舟极速的一握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朝他点了点头。 审正南心如刀绞,他自然明白沈济舟的意思,只得把满心的悲伤往下压着。 沈济舟竭力让自己看着犹如平时,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就按照......” 他刚说到这里,却忽地听到帐外有人大声喊道:“主公!主公!罪臣请见主公!罪臣请见主公!主公请听罪臣一言啊!” 众人皆抬头,齐齐地朝着帐外看去。 沈济舟也是心中一颤,低声道:“这......莫不是达授么?......” 直到此时,沈济舟才蓦地想起,自己营中的监所,还关着一个待罪的谋士,他曾经的左膀右臂——祖达授。 不知为何,沈济舟竟生出一股恍如隔世,旧人远离的凄哀和怅惘。 他声音颤抖,朝帐外低声唤道:“达授!是达授啊!快进来!进来说话!” 片刻之后,一阵沉重的铁镣声由远及近传来,却见帐帘一挑,一人身穿罪衣罪裙,带着手脚镣,蓬头垢面,疾疾而入。 正是曾经位列渤海四大谋士之一的祖达授! 祖达授进的帐中,直直地朝着沈济舟跪了下去,不住叩首,泪流满面道:“罪臣,祖达授......叩见主公!” 沈济舟见如今祖达授落魄模样,又想起当初他也是意气风发,智谋百出,不由得心如刀绞。 他挣扎着起身,几步走到祖达授近前,一把将他搀扶住,眼含热泪道:“达授啊.....苦了你了!” 祖达授闻言,悲喜一同涌上心头,早已泣不成声道:“授,以为此生再不得见主公矣!” 沈济舟也动了情,声音哽咽道:“达授!是我委屈了你啊......若当初!唉!” 他忽地仰头道:“快!快将达授的刑具撤下!” 慌得祖达授又跪下叩首道:“主公啊!达授乃戴罪之身......万万不可!” 沈济舟摆了摆手道:“从现在起,你什么罪都没了,我说的!” 左右这才过来,将祖达授的刑具撤下。 审正南眼睛也潮湿了,这祖达授平素与田翰文交往甚密,虽然跟自己有些过节,但他的确刚烈,也一心为了渤海。这一点,审正南还是佩服的。 如今看祖达授获释,他心中亦是高兴。 反观那郭涂,一脸的古怪神色,当是不怎么高兴。 他他跟这祖达授可是死活不对付。 待祖达授身上的刑枷撤掉,他这才一拱手道:“主公啊,如今战事如何了......我在监中,消息闭塞,但也知,若是战事顺利,主公早已奏凯班师了,定然不会迁延到这如今时节。我心中焦急,如同火焚,这才冒死前来与主公相见,想着能为主公排忧解难......” 沈济舟点点头,叹息道:“达授啊!你来得正好!我的确有一件难以决断的事情,要与诸位商议,不妨听听你的看法。” 祖达授这才拱手道:“主公如有差遣,达授定竭尽心力!” 沈济舟叹了口气道:“唉!我军屯粮之地麒尾巢,如今已然被萧元彻攻占,我军仅仅只有两日的口粮了......” “什么!”祖达授一脸的惊愕,不由地倒退了数步。 半晌,他方开口道:“主公,这是何时传回的消息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