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敏感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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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桌那边没有了李红豆,钱爱书的生活一下子空洞了许多,他把对李红豆的思念都倾注在给李红豆书信中。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每天都在下午休息的时候,悄悄地给李红豆写信。
李红豆总是在信里,把她新写的诗给钱爱书看,还说,这些诗,钱爱书是除了她自己,第一个看到的。偶尔,她还会把新买的诗集寄给钱爱书,钱爱书读着诗集,就好像看着李红豆的相册,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跋涉诗社”的社员们也失去了往日的激情,虽然谢老师极力维持,却因为本身教务繁多,分身乏术,再加上社员们没有了李红豆的督促,一段时间之后,社员们都不再交稿,社外的投稿更是寥寥无几。大家心里都明白,诗社已经名存实亡。
钱爱书在信里说起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李红豆的心血付之东流。倒是李红豆安慰他说,该走的都会走的,诗歌本来就该是寂寞的,太热闹了反而不好。
这样书信来书信往的,日子倒是过得快且顺当,一转眼的功夫,初二就过去了。
受李红豆的影响,钱爱书对诗歌由被动变得主动起来。慢慢地也开始尝试写一些诗歌。他把自己写的诗歌寄给李红豆,李红豆很诚恳地给他提建议。其中有几篇优秀的诗歌,李红豆帮着给他投稿到几家诗歌刊物,竟也看到了。
刊物寄到钱爱书手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诗歌变成铅字,钱爱书没有特别的兴奋,只是觉得原来发表诗歌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得。
升到初三,功课变得更为紧张。李红豆也很少说起诗歌的事情。她来信中说,她爸给她下了一个硬性指标,如果她能够考上省城的任何一个中专,就任由她写诗。李红豆选定了当时比较容易考的师范学校。
相比李红豆,钱爱书的生活更加紧张,每天有做不完的试卷,各任课教师以一轮又一轮的复习轰炸着同学们的记忆。紧张的生活反而变得相对简单,学习,吃饭,睡觉,给李红豆写信。可是这样的生活就快结束的时候,也就是第二学期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大事。
那天正上数学课,钱爱书发现同学们都往教室外面看,有的相互在窃窃私语。钱爱书也往外看,原来有人在教室外面扒窗户。阮老师停下讲课,走到走廊上,过了一会,阮老师走进来,到钱爱书桌前说:“钱爱书,你爸找你,你出去一下吧。”
钱爱书慌忙走出教室。
钱老爹穿着毛褂子,4月的天,还有些凉。“爸,您怎么来了?”
钱老爹嗫嚅着说:“你,你大姐她……”
“她怎么了?”钱爱书心里一紧,预感到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
“她,她想见见你。”钱老爹的眼睛红红的,欲言又止,眼神里有一丝刻意隐藏的无助。
钱爱书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对于一个只有16,7岁的半大孩子来说,他还不能做到镇定地应对父亲突然到来并同时带来的惊慌。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父亲像今天这样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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