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苏冉直视刘乾,“陛下,且听微臣细细道来。” 君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轮番对刘乾展开心理攻势。 过程中,苏冉不断用眼睛偷偷瞟着正坐他对面的刘乾,见其仍旧面无表情,心觉‘老家伙还真是很有定力’。 突然,刘乾捂住肚子,起身主动请退,见他哀愁道,“哎,哎呦,陛,陛下,臣忽感不适,应是昨日饮食不周,想先行告退,以解内急之忧。” 刘彦和苏冉,谁都没料到老狐狸刘乾会来这一手快刀斩乱麻,刘彦、苏冉的双簧戏才刚刚开场,刘乾这就要离场了? 苏冉想到水深火热的辽西百姓和此番行程的种种坎坷,心头涌上无尽怒意,他强忍着不做声,等待天子裁决,而刘彦则摆弄着手中空碗,不做声响。 几息之后,刘彦开门见山,对刘乾笑道,“皇叔为国操劳,体力心力自是耗损极大,你看,仅仅是昨日的饮食出现了一点偏差,皇叔便无法在朝堂谈论公事了。依朕之意,皇叔不如挂印封金,前往洛阳主持刘氏宗族事务,如何?洛阳气候宜人,最适宜休养生息,皇叔在刘氏宗亲里威望又高,正适合整肃宗族、凝聚合力,与朕一道匡正天下啊!” 刘乾站立于红毯之上,双手捂着肚子,言语十分谦卑,“回陛下,臣虽年长,然精力仍然旺盛、体力仍然充沛,还可帮陛下分担些国事,如今世族祸患地方,此正是老夫竭力辅佐陛下重整朝纲之时,还望陛下莫以臣年老力衰而嫌弃,臣愿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苏冉在一旁,差点笑出了声:哼!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种话,凭你刘乾的德行操守,也配与百年前的诸葛丞相并肩? 对于刘乾的寸步不让,刘彦丝毫不感惊奇,这位中年天子继续说道,“唉唉唉,皇叔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莫要以为洛阳宗族之事乃是闲职,这天下姓刘,我刘家的家事岂不就是国事?皇叔切莫以为这宗族之事无关紧要,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乱子滴。” 刘乾心中一阵苦笑:在洛阳整日陪一群刘氏老鳖养猫逗狗,能有鸟大乱子?虽然皇太后从中斡旋,但陛下除我之心仍然不灭,看来,今日必须得割掉一块儿肉喽! 刘乾开始讨价还价,老头子哀声道,“陛下,老臣自陛下登基起,便跟随左右,这突然离去,恐伤感异常。但陛下之言句句在理,老臣今日便打算辞去兼任的三地武备将军之职,今后再缓缓退出朝堂,恳请陛下批准,莫要寒了老臣一片忠心呐。” “皇叔忠心可嘉,便如此吧!”刘彦淡淡地说了一嘴,随后笑道,“皇叔,快去解决内急之忧吧,一会儿拉裤兜子里,便是朕的不是了!哈哈。” 刘乾憨声一笑,“老臣遵旨。” 言罢,刘乾迈着急促的碎步,匆匆离殿而去。 在刘乾仓皇之际,刘彦笑着对其说道,“皇叔,慢走!人生一场,当知足不辱、急流勇退。” 刘乾微微转身,轻轻点头,缓缓离去。 待刘乾远去,苏冉起身,拱手于阶下,疑惑不解,“陛下,为何不借此机会,断个彻底?” “治大国若烹小鲜,苏卿,若事情如你想的这般简单,孤也不会如此瞻前顾后,吕相也不会做出三十年可成这一判断。要知道,我这皇叔背后可是有太后、宗族和乐氏等几大豪阀的支持,并不是一朝一夕、一人一事便能扳倒。苏冉,你觉得在乐贰那般人的眼中,孤的王令和皇叔的手令,哪个更好用?” 苏冉瞠目结舌,呆呆立在原地,无言以对。 刘彦在阶上踱步,沉声道,“苏卿,你要知道,天下如乐贰一般的看门狗,可不止这一条。如乐贰作乱这样的情景,在你薄州还算好些,在曲州、柳州、嗔州、沧州,笔笔皆是,这也是朕决心根除世族的重要原因。如果世族不能在我辈之手覆灭,那么,大汉帝国,将重蹈灵帝末期军阀割据的混乱局面呐。呵呵,阁中天子今何在?楼外长江空自流啊!” 苏冉沉默,时隔多年,苏冉偏居一隅,对天下大势不甚了解。但他知道,刘彦是对的,回想起当年离京时的天下乱象,他也知道,仅凭如今的天子十二内卫和蛰伏在天下四方的暗子,还不足以让刘彦挺直腰杆,向天下世族宣战。所以,如今的保皇派,只能小火慢烤,慢工出细活。 苏冉一声低叹:哎!自己在辽西郡仅仅忍耐了六载,便觉得胸中郁气难填,而这位天子独身一人,面对天下沸腾,如一块儿冷铁一般,兀自忍耐了这么多年,他该有多么无助和无奈呀! 想到这里,苏冉感同身受,心中涌上无尽的悲戚之意,他跪伏在地,颤声道,“陛下!” 刘彦近前,轻轻拍了拍苏冉的肩膀,温声道,“当年父王面对国内诸王叛乱和大秦举国犯境,无奈放权予豪门,当时看来实为利大于弊,可时光荏苒,父王在战后并没有收回世族权力,反而愈发纵容,如今在看此举,可便是弊大于利了。苏卿,你可知道当年这条计策,是何人所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