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 召公的窘境-《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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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姬胡转过脑袋:「你也觉得没有把握?」这让他颇为意外。.五

    荣夷拱手揖道:「番轸暴虐荒yin,已尽失国中人心,谁护着他,谁失败。这一点,天下人都清楚。只是,他毕竟是召相在洛邑春朝大会上扶立的新番君,又是谒见过大王的,若他被俘,或死于鄂驭方之手,于大王,于周王室,都是丢了大大的脸哪!」

    「那,这事该怎么办?」这回,姬胡是真的有点急了。

    荣夷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略嫌黝黑的面庞上更显得有些刺眼:「大王,此事乃周召二公之争,于大王何干?大王未亲政,政务只在学习,看听学而已。再说,方才召相也说了,此事他已有主张成算,大王不必忧心。」

    「你是在劝孤行制衡之术,坐看二公内斗,好从中取利?」姬胡冷冷问道,心中泛起一阵鄙夷。

    「大王,历代帝王权术,无不以「制衡」二字为中心。便如召相,所谓主张成算,无非是起用番国应氏这枚棋子用以制衡番鄂之争罢了!」

    「孤明白你的意思了。」姬胡长叹一声:「只是少父在这事上处境窘迫,孤心有所感罢了,无他!」

    「大王长情,臣感同身受!」

    甫一开春,鄂侯驭方率领倾国之师全力向北压向番国。

    桃水之畔,应原率领十万大军分三座营垒呈「品」字形下寨,严阵以待。刚刚扎营,兵士们正挥锹筑垒,番君的特使便来宣读君书了。派来下书的不是别人,正是番君家令方阿满。

    见到自己昔日的枕畔人,应原自是百感交集,军中呆的时日长了,看到一身红装的方阿满更显妖娆,不禁心旌荡漾。

    方阿满嫣然一笑:「奴家帐篷在山那边,将军尽可晚来也。」

    夜幕降临,尽管明知方阿满如今心意难测,但实在难捺心头的骚动,应原骑上一匹快马,在夜色掩护下急急向着君使特帐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名小内侍正在帐外守候,见到应原的单骑,见怪不怪地上来牵马,将他引入了帐中。一脚入帐,应原便知今夜事有蹊跷,然却再也迈不动腿了。

    一女子身着一领薄如蝉翼的黑纱长裙,半躺半靠在精致考究的竹编大席上,雪白光洁的肉体如同荡漾在清澈泉水中纤毫毕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飘来,令人心醉神迷。

    「将军辛劳,且饮一爵百年兰陵酒。」女子说出的第一句话,应原无法拒绝。他心里已经明白,这女子是谁了。半胡面貌,不是那位有名的转胡姬又是哪个?

    他想去接这爵酒,可难堪的是,他如何接饮这爵酒?铜盘酒具以及盛酒的小木桶都摆在转胡姬的靠枕旁,她半躺半靠,那只雪白秀美的手搭在两只金黄的高爵上。不管应原如何风闻转胡姬的种种色行,但她毕竟在开春后被番轸力排众议立为正夫人了,对于他这种时常出入宫禁的异姓将军,依然是难以接近的神秘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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