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难以启齿的荒唐 第6章、福兮祸所倚-《铁路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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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把伞只卖三五块钱,铁民二话不说,肯定买一把新伞给王丽送去,尽管他不知道王丽的家住在哪。

    相信有大牛这个惹祸精在,不愁找不到王丽家。

    十多块钱一把伞,相当于铁民家一周的生活费,他舍不得。

    大牛和铁民是从小在一起,穿活裆裤长大的发小,他一眼就看出铁民的心思了。

    见铁民欲举无力,欲罢不能的样子,大牛居然笑出声了。

    “多大点事呀,跟我走一趟,我保你买下这把伞。”大牛胸脯拍的“邦邦”响,铁民知道他是啥意思。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会说:“本来就是你惹的祸,还差不点闹出人命,就应该你出钱买这把伞。”

    铁民跟大牛在一起,从来就没认真就某一件事,争论个子丑寅卯。

    俩人走出商店,大牛走在前面,铁民跟在后面。没走出多远,见大牛要去到达场,他连招呼都没打,转身便往家里走。

    大牛回头不见了铁民,一溜小跑回来,追上铁民说:“你啥意思,还半道把我甩了。”

    铁民只是一个劲儿憨笑,就是不再跟大牛走了。

    周婶儿中午回家吃饭。见锅上炖着菜,新蒸的混合面馒头扣在盆子里,知道铁民已经报名回来了。

    她去里间屋,寻问正在复习功课的铁民,招工报名情况怎样。娘儿俩没说上几句话,就听到大牛在外面,喊铁民的名字,铁民应声出去了。

    他们家住在一栋鬼子那会儿建成的小二楼,当初这一栋楼住四家,家家有厕所和浴池。

    解放后,铁路职工家属住宅紧张,单位便把一栋楼改成八家,厕所和浴池统统改成了住房。

    大牛和铁民就是一层那四家中的两家。

    大牛等在楼洞子里,见铁民出来了,他将一把还没拆包装的折叠伞,拍在铁民手里说:“给王丽送去吧。”

    “你从哪弄来的。”铁民说出一句,在他看来一点都不蠢的话。

    “你管从哪弄的干啥。”大牛的回答,跟铁民所说的话,性质相同,都是废话。

    外人可能很轻松回答这句话,从商店买的,两个人却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

    他俩都知道,崭新的折叠伞,肯定是从商店买的。问题的焦点是,大牛从哪弄来的钱,买的这把折叠伞。

    “我不要。”铁民把伞还给大牛。

    “这伞是女式的,我留着没有用。”大牛回答的干脆。

    “那……”铁民仿佛又看见了王丽那张冷漠的脸。

    王丽差不点被火车撞了,她当时的脸,先是没有一点血色,随即“腾”地一下涨红了。

    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铁民第一眼看见王丽,分手还不到二个小时,一想起她,心里就痒痒的。

    大牛这是给铁民提供了,一个与王丽再次见面的机会,铁民没有理由拒绝。

    铁民骑上自行车,大牛坐在后货架子上,俩人去了水楼子。

    小镇的西北端,临近铁路干线地段,被人们称作水楼子。因为这里高高矗立着一座水塔,用来供应铁路地区和附近居民的饮用水而得名。

    解放初期,为解决铁路各站段职工的住房困难,铁路在水楼子底下,建成了一大批,被称作干打垒的砖瓦房。

    所谓的干打垒,就是不用挖地基,平地砌砖的简易住宅。这里只有自来水,没有下水道,更没有暖气等其它居住设施。

    可能建筑初期,有关部门就设定这里是临时建筑,所以一切从简。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这里多了许多私搭乱建的小房子,别的没有改进。

    王丽家在一排干打垒住房的中间。

    铁民真佩服大牛的本事,他不用打听,直接就把铁民领到王丽家门口。

    还没等铁民架好自行车,大牛就照准王丽家的大铁门一顿猛砸。

    紧接着,传来了王丽的尖声利嗓:“谁,干啥!”

    大牛“滋溜”一下跑掉了。

    表面看,铁民稳稳站在门前,可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快要站不住了。

    院门打开了,王丽因愤怒而涨红了脸,她端了一盆脏水,就要往外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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