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计中计-《神授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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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农村的天地虽广,却也容不下她这颗无依的种子,土壤虽沃,却不能够抚平她饱受创伤的心。

    这块土地不需要她。自己的根,依然在那座熟悉的城市里,只有回到那里去,才能有所归属,找到需要的家和生命中的另一半。

    原本,外公和母亲想等到桂花开了再回去的,虽然家乡的风俗如此,可他们依然不死心,还想碰碰运气。

    但是晚间夏紫凝向他们告知了刘雨桐的邀请后,两个本就不坚强的信念和摇摆的心,顷刻间做出了取舍。

    于是,夏紫凝就定了后天的卧铺票。

    翌日上午,雅量打来电话,告诉欧亦然,钱坤已经在丽景大酒店定了午宴,邀他务必光临。

    云蕾好奇,就问人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此请客,欧亦然说无非是不让我走拍卖程序,直接和他洽谈交易罢了。

    云蕾说要是吃了这顿饭,是否就得答应人家的请求呢?

    欧亦然说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不去吧,他们大老远来了,雅量的面子得给,去吧,钱坤提出直接交易又不好一口回绝。

    云蕾眨眨眼,笑道:“这有何难,交给我好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欧亦然狐疑不解。

    云蕾诡谲的一笑:“暂时保密,总之一定不会让你为难。”说着话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强劲的海风肆意扫荡,人们只得裹紧衣服躬着身子前行。

    当他们进了丽景大酒店时,恭谨的侍应生问候了一下,引着他们上了电梯。

    穿过过道,牡丹厅门口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到包间里,坐在沙发上的雅量起身迎了过来,钱坤面含笑容也立起身。

    雅量先和欧亦然握过手,把双方的身份一一做了介绍,欧亦然把云蕾介绍给了他们。

    就互相谦让着落了座,几样精致的凉菜已经上了桌子。

    钱坤不愧老江湖,常年周旋于商海宦场上的他虽是个地道的岭南人,除了拥有一身温文尔雅的儒商气息之外,还有着一股北方人的豪爽。

    他让服务员打开了一瓶飞天茅台,又按照云蕾的意愿开了一瓶法国红酒,先在两个高脚杯中斟了大约三分之一,又让服务员把男性面前的白酒杯斟满了。

    结果,五个男人一下子倒光了一瓶白酒。

    欧亦然见钱坤豪爽做派,知道无法推辞,也就顺其自然。

    按照钱坤的意思,碰过两次杯后,勿论男女须得干了杯中酒。然后开始行酒令。

    热菜上来的时候,第二瓶茅台也见了底,此刻众人已经带了五六分酒意,外面寒风呼啸,室内酒酣耳热。先前的拘谨早被浓浓的热情和酒意化解了。

    第三瓶白酒见底的时候,服务员按照钱坤的示意打开了第四瓶茅台。

    云蕾暗自思量,这顿宴席的花费看来得两沓百元大钞了,得想个法子结束这场欢宴才是。

    她借口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下,就奔了吧台去把单买了。这就是她想好的招数,足以让钱坤无言以对。

    回来坐下后,见几个男人已有八分酒意,而面前的酒杯里尚有半杯白酒,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

    云蕾便说:“钱总,承您的热情,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高兴,干了杯中酒,我们就结束,好吗?”

    钱坤正有此意,于是顺水推舟笑道:“也好,完后我们去喝茶,晚上接着来。”干了那杯酒,就喊服务员买单,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单已经被那位女士买过了。

    钱坤一谔,才回过味来,心说怪不得饭桌上的云蕾是来者不拒,热情有加,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他暗想,一个不留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莫非此行已成竹篮打水之势,莫非一定要角逐于拍卖场不成。

    可是那里变数太大,即使最终能够通过竞价胜出,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行,既然来了,就得争取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看着云蕾笑道:“本来是我请客,不成想被女士捷足先登,这样吧,赏个面子,明天中午我回请。”

    云蕾笑道:“钱总有此美意,本该承情,奈何儿子一人在家,我们出门多日也不放心,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返程的机票。既是朋友,相聚的机会有的是,您说呢,钱总?”

    按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该作罢。

    然而钱坤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深知错过了今天,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遂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必须给我个机会,提前为你们夫妇回程饯个行,可以吧,女士?”他说着话悄悄地捅了下雅量。

    雅量没等云蕾开口,抢先说道:“钱总此来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见外可就不好了。”他这话明着替钱坤掩饰真相,暗地里则是挤兑欧亦然必须承这个请,否则不够朋友了。

    欧亦然看了云蕾一眼,心知无法推脱,笑道:“那就叨饶了。”和钱坤、雅量一行握过手,道了再见,便和云蕾出来,打了车回宾馆休息。

    一进客房,欧亦然不禁笑道:“看不出啊,原来你撒谎就跟吐口水那么容易。”

    云蕾迥然一叹:“那钱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今晚还得费点神应付呢?”

    “依我看,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得之而后快的底气了。”

    ”难说,生意人追求利润,心黑脸厚,为了达到目的,可能会不择手段。”

    “唔,你怎么会有如此看法?”

    “男人喝酒到了七八成的时候,大多本色毕露。可是我看那钱坤,神态间难掩鹰视狼顾之色,言谈之间头脑清晰条理分明,不像是饮了大半瓶白酒之人,城府之深令人难窥项背,着实是个不好应付之人。”

    欧亦然一谔,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钱坤中途出去接过一个电话,适逢我上洗手间,见钱坤是站在走廊的拐弯处。此刻想来,那个位置是最不易被人偷听到通话内容的。”

    “他那么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处事应该很低调才对。此番不远千里撵了来,其情可悯,其心显露无遗。”

    “话说欲速则不达,可他明知此理,却为什么还是要急于得到这枚错币呢?”

    “无非两个因素,一是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商人追求利润无可厚非,至于是否怀有其他目的,眼前也只是推测,不妨且行且看,反正我这里已经签了委托合同,旦夕之间不是说转让就能拿出来转让的。”

    “我们做的最到位的,莫过于早早的签了合同。这样既占据了主动,又避免了中途摇摆,或许还能够就此试探出钱坤最终的目的呢!”

    “对,虚与委蛇是目前对付钱坤最好的办法。”

    “只是让雅量为难了。”

    “这没什么,谁让钱坤晚到了一步呢!”

    “嗯,这大概是天意吧!”

    “如我所料不差,晚间钱坤必定摊牌,还得想个好的借口才行。”

    “不用那么费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坤只要一提错币的事,你就唱红脸,我就唱白脸,总之就是一句话,合同已经签了,只能在拍卖会上凭实力说话。反正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欧亦然调侃道。

    傍晚,丽景大酒店的客房里,钱坤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赶着去了洗手间解手。

    多年在商海和酒场上冲杀驰骋,暴饮暴食,使他的前列腺大幅受损,每每调理的有点起色了,跟着就被接踵而来的连番应酬搞坏了。

    近来,他每晚要起两到三次夜。他始终想找个机会避开尘世去疗养一段日子,无奈总是身不由己。

    而自从发现这张错版币以来,更是让他煞费了不少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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