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林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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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响打了个哈哈,老先生,其实我不是医生,我是个初级画家,就爱研究形体结构。

    这很正常啊,非专业人士做行政,管理专业人士,管理也是一种专业。老头儿的话里话外透着显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昌响之前已经看过杨根润带来的报告,除了年龄原因造成的器官退化之,老头儿没什么特别的问题,但从老头儿的皮肤、眼球外膜的颜色以及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一闪即逝的抽搐,昌响更加确定老头儿中了毒,于是,他同样去接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杨根润的时候,他刻意地抓住了老头儿的手腕将纸杯塞进他里,动作很慢,慢到足以摸清老头儿的脉象,极其缓慢的屋漏脉虚而无力、细而迟滞,非常典型。

    昌响对脉象的掌握并不熟练,远不及他对药理的掌握,毕竟中医需要自幼起步,而他才学了短短几年。老道则有一双神奇的手,搭脉时可摸、可掌、可掠、可擦,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能够将脉象清准,这却不是仅靠讲学就能通透的,有时昌响会问老道“悬丝诊脉”的事儿,老道翻了翻眼珠子,指着皇大仙的神像,和他一样,都是塔玛德的神话!

    杨根润干笑着,年轻人,老头儿我这双招子还没废呢,我知道你能瞧出个大概,刚来的时候你让小丫头给我做的检查都是关于毒素的,一见面你就怀疑我中毒了,还说自己不专业?!

    中毒嘛,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中毒啊,空气中有毒素、食品里面有毒素,当然都是微量的,攒到您老这个岁数,体内有毒素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被毒蛇咬了,有不同的血清,其他渠道的毒素也各有各的解法,反正您带来的报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正常的老化,其实就是在我们这里疗养也不外乎是增加营养强化锻炼,让老先生您痛痛快快地享受晚年生活。

    杨根润盯着昌响,你不实诚。

    我很实诚。昌响说。

    老头长叹着倒车,扬长而去。

    接下来是毛人。

    曹阿忆捧着餐盒刚坐下,心力交瘁的昌响就急忙说,别挡着我,我在看夕阳。

    毛人看了看窗外,能从这样的阴天、这样的中午看出夕阳来,以昌主任的浪漫风格一定能做一个优秀的歌词作者,要不要考虑改行?我可以介绍几家公司。

    昌响刚打算说点什么,毛人又端着餐盒起身离开了,看来昌主任不想聊天,我也就不添堵了,至于出院的事儿咱们改天再聊。

    是的,今天不是个好天气、而且是中午,外面没有夕阳,只有一辆警用指挥车缓缓开了进来。

    昌响站起身来,李晓晓!请骨外岳主任过来,有客到,贵宾!

    岳彬好不容易开了张,却是个让他束手无策的伤员,只好站在病床前无助地搓手;李政躺在那里,气色看上去并不比之前好,由于毒瘾的折磨和面对瘫痪的心理压力,使他的目光始终呆滞地看向一边;管床护士在给他量血压、做心电的时候,梁山向昌响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出去聊,昌响却没搭理他,而是捉过李政的另一只手默默地掌脉,脉呈弦状、细长且挺然,表示花背警官的胆火炽热而旺盛、又热郁少阳,昌响轻松地说,不愧是警官,练家子的体质就是强、底子也好。

    听到这句话,李政的目光转向了昌响,他甚至努力地把头也转了过来。

    这是个好现象,至少创平面截瘫调理起来会简单一些。昌响想。

    血压正常,心律紊乱,泌尿系统有感染、已经出现肌肉萎缩前兆、下肢静脉有血栓,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会议室里,完成查体的岳彬缓慢地报告情况。

    昌响翻看着市警总的报告,美沙酮、心得安……干扰素、受体激动剂都用上了,效果怎么样?

    梁山愣了半天才发现昌响在问他,毒瘾已经是小事了吧昌主任?他的瘫痪……

    不,对于我们来说,毒瘾才是大事。昌响斩钉截铁地,阻断的脊神经哦对了,就是报告里面说的根丝、脊膜损伤造成的截瘫……嗯?截瘫指数竟然是4?好吧,其实这些问题原本是致命的,但李警官活下来了,所以截瘫的治疗不会太难,难的其实是毒瘾……李晓晓,安排人去请老道了吗?

    梁山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昌响。

    昌响看向李晓晓。

    这种场合大神出场必须自带bgm的,所以远远的听到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昌响笑着说,道长下山不易。

    垆瓯却急切地问道,听说黄毛小子来了?

    昌响只好重复,别黄毛小子黄毛小子了,人家是正经的警官。

    警官还有不正经的?老道翻了个白眼,拉开椅子坐下。

    您老有毒瘾戒断的方剂吗?昌响问。

    怎么会没有,上古的方剂。

    上古?古代有毒品吗?

    怎么会没有,五石散听过吗?汉朝就有,稚川翁的书里也有。

    五石散能和现代毒品比吗?现代的都是化学合成,你拿几千年前的方剂对付几千年后的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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