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五更天里的梆子声一长两短,可这一下一下,仿佛重重敲在老夫人的心头。 她静不下心了,苍老的眉眼缓缓睁开,随后拿起搁在地上的木槌,轻敲铜磬。 噹。 仆役猛地一惊,旋即揉着猩朦的睡眼,小跑着进了宗祠,弓着身喊:「老夫人。」 老夫人持着木槌支在地上,她慢慢地说:「五更天了,你等且下去吃早膳吧。」 仆役当即揖礼:「喏。谢夫人。」 仆役退出门,招呼着仆役和护卫去用早膳,可唯独一名面色白净如玉的仆役和一名即便戴着头盔,仍叫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又俊又美又冷的护卫不走。 仆役也不强迫,三人径直去了伙房。 老夫人撑着木槌想站起来,可久坐蒲团,加上年纪大了,一时竟有些不稳,踉跄着前倾磕去。 「夫人当心。」护卫如箭般冲入祠堂赶忙扶住,他扶着人,说,「夫人慢些。」 「叫你见笑了,老身年迈,倒是你这身子骨年轻,眼力劲足。」老夫人温声笑着,侧首看向护卫时,忽地一怔,「你是新来的吧?这院里的人老身都认得,你这模样的还从未见过。」 「卑职是廷尉正大人跟前的护卫。」护卫松手后撤两步揖礼,「烟州来的。」 「瞧着年轻,模样也怪俊的。呵呵。」老夫人笑着抬手撑着灵案,忽地凑近问,「叫什么名?」中文網 护卫揖礼垂首,说:「回夫人,卑职叫元吉,开元的元,吉祥的吉。」 「元……吉……」老夫人望着烛火呢喃,旋即看向他笑起来,「好名字,喜庆。来,扶老身一把,一道去吃早膳。」 她方才的模样像是在默念元吉的名字,又想是在回忆。 元吉扶着老夫人出了祠堂,就这时,院外忽然传来车轱辘的嘎吱响声。 门前那名仆役登时上前揖礼说:「夫人,三爷回来了。」 元吉看了他一眼,这人正是假扮仆役的商会四将之一,白衣。 「哼,回来就回来,关我何事?」老夫人接过元吉递来的拐杖,一顿青石地,「五更天,吃酒吃的酩酊大醉,不成体统。绕道,老身不见他。」 白衣当即点头,然后取过灯笼在前头领路。 老夫人边走边问:「跟老身说说,我那大儿子丘生,在烟州如何?」 元吉搀扶着人,嘴上恭敬地说:「书信一案牵涉甚广,烟州牧老大人也是地头蛇,百姓们都爱戴。廷尉大人办案严明,秉公执法,没叫百姓闹起来,都心悦诚服的认了。」 「嗯,该当如此。」老夫人缓缓渡步,拐杖落地有序,「陈氏门楣可谓青山常在,没叫他这一代给埋没了,只是可怜我那平冈,唉。」 元吉应了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的路。 青石地冒着青草苗,步伐起落间带起簌簌声响,老夫人看着脚下有条不紊地渡步,忽然问:「金裘呢?他在此次案事中如何?」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