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方政馨是他们这代最小的女娃,从小就受方建设的宠爱。 吉普出了村委,往西边驶去。 “爷爷,我们这是去哪啊?” 方政馨见车子一路向西,都已经出村子五公里了,她很奇怪。 坐在车后排的方大飞,也是一脸的奇怪。 方建设开着车,目视前方道:“去光头滩。” “光头滩?” 方大飞惊异的叫唤了一下,然后他面露回忆道:“方爷爷,光头滩,似乎十几年探测过了啊?我当年也在的。” “探测?探测什么?”方政馨更奇怪了,她现在才22岁,不了解当年的情况。 方建设开着车,也不回答方政馨的问题,他突然问道:“你们知道村里为什么关闭石材工业吗?” 方政馨和方大飞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方建设面带回忆,有些深沉道:“琼省胜利后不久,我们临江村就接到了全力开采石材的指令。” “在那个全民建设,共同奋斗的年代,我们用肩扛,用手拉,用一身的力气,全力支援琼省的建设。” “特别是我们的国力上升后。” “不论是经济,教育,民生还是医疗,都迎来了质的飞跃。” “在这轮建设中,不论是道路,桥梁,楼盘还是景区,我们临江村,贡献了70%的花岗岩产量。” “这本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过去的设备实在是太落后了,大产能的背后,是巨大的环境污染。” “我在海市工作时,政馨才出生,又从小在海市长大,没有体会过当年的艰辛。” “大飞应该印象深刻吧。” 方大飞点点头,充满回忆道:“我们小的时候,基本是在扬尘中长大的,五米之外看不见人,每天出门都是裹着湿巾,只要在室外玩十分钟,头上就一层落灰。” 方建设感慨道:“当时在临江村附近的石材加工厂,大小有几百家,有荒料开采的,有荒料切割的,有石材加工,雕刻的,还有碎石厂。” “可以说24小时都是轰鸣不断,特别是碎石厂,十几家大型碎石厂,每当石头投入设备的那种粉碎声,彻夜不停。” “巨大的环境污染,造成了跟我同辈,下一辈的身体出现各种问题,比如尘肺病,肺癌,肺结识等,鼻咽炎是基本的。” “加上粉尘沉降到水中,各种富矿病也是层出不穷,那时候家家都有肾结石,半大的孩子,晚上疼得打滚。” 方建设说到这里,年迈的脸上突然流出眼泪,有些更咽道:“我的三娃子,就是在我怀里活活疼死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政馨还是第一次听到爷爷说起自己的三伯。 她是方家老六最小的孩子,她从小就没见到三伯,大家对这个长辈都是闭口不谈,没想到今天听到爷爷亲自说出来。 “爷爷,您没事吧。” 方建设抹了抹眼泪,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继续道:“时间进入八零年代后,经济开放,临江村又奉献了巨大的力量,修筑的东、西线高速,石料也是我们提供的。” “大飞你还记得,当年的荒料多少钱一个立方吗?” 方大飞挠了挠头道:“市价好像是1600元一个立方。” 方建设点点头道:“是啊,市价1600元一个立方。我们临江村的花岗岩石上品密度,一立方接近3吨重,而且荒料的密度特别的均匀,非常适合用来做建筑材料,甚至能达到室内级。” “但有些关系户不走寻常路,经常600-800元一立方的价格就拿走了。” “我们牺牲了环境,牺牲了健康,到底换来了什么?” 方建设说到这里,车上都有些沉默起来。 “所以啊,十二年前,在我的运作下,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把临江村这块污染严重的地方给停了下来。” “有些人至今还在攻击我。呵呵。” “当年停产事件,调查组过来,因为扬尘严重,连村头都进不去。” “村民的体检报告,更是让很多人集体失声,我们临江村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爷爷。”方政馨看着方建设,喃喃失声。 方建设继续道:“临江新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获得了援建,很多人也得到了救治,你们现在看到的临江旧址,是堆倒了不知道多少厂区建设起来的。” “这几年,有很多人咨询能不能重开工业,特别是山水林溪项目,这是为琼省劳苦大众谋福祉的事情。” “为国为民一辈子,这点觉悟,难道我方建设没有吗?” 方建设看着前路,看着青山绿水,突然大声道:“我快入土了,其实无所谓了,看着你们新一代慢慢成长,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们再置身其中。” “那种苦,我们上一代,这一代和你们父辈承受就够了,我们希望你们能在青山绿水中,健康、自在的生活。” “爷爷,谢谢你们。”方政馨听着眼眶都有些发涩。 方建设摇了摇头,继续道:“说实话,临江村的石材工业停滞后,乡亲们过得并不好,特别是这十年,正是经济快速崛起的十年。” “我们临江村人,大多只能从事石材加工业,只能在其他地方的石材厂寄人篱下,有着全琼省最好的手艺,却拿着只够温饱的收入。” “每每想到这些,我也是心痛莫名。” “哈哈,不过现在好了!”方建设突然哈哈一笑道:“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交谈间,方建设开着吉普车,已经来到了光头滩的地界。 光头滩不愧是光头得名。 拐过一个小山包后,方圆近十公里的乱石滩涂,映入眼帘。 宽约三十米的山水河从山水湖流经此地后,就像突然被拦住,大河呈扇形开始向整个滩涂扩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