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五月时节,杨花漫天飞舞,好似下雪一般。 若在平时,秦沐瑶很喜欢这意境,少不得提笔作画,或吟诵几句诗词,抒发少女情思。但是此刻,刚刚听到秦重的壮举,却是脸颊红红、眸盈怒气。随风飞洒的杨花,哪里还有一丝诗意,只觉更加烦躁。 “这个小坏坯,再不管你的事。”秦沐瑶恨恨一跺脚,扭身快步就走。 “二小姐,错了错了。”小丫鬟追在身后,一连声叫道。 “什么错了?”秦沐瑶猛地站定,犹自气恼的问道。 “那边儿是大门儿。”小丫鬟翻个白眼,嘟囔道。 “哼。”秦沐瑶才发现,竟错了方向。绷着脸一转身,扭哒扭哒向后院去了。 咋就这么巧,刚走到后院门口,迎面撞上一行人。柳姨娘面沉如水,倏地一下站住,头上钗环叮当作响。看她的架势,似是正强压怒火。 秦沐瑶心头一紧,忙带着小丫鬟后退一步,侧身站定。 “柳姨娘。”秦沐瑶敛衽行礼。 “哼。”柳姨娘冷哼一声,“一个姑娘家,私自跑前院来,成何体统?” “沐瑶知错。”秦沐瑶不做辩解。她知道辩解也无用,柳姨娘正盯着抓她的错处,今日被撞个正着,心里甭提多得意呢,岂会轻轻放过。 “知错就好。”柳姨娘忽的一笑,说道,“等嫁去了邱家,可不能再这么没规矩,没得让人笑话咱们秦家家教不严,丢了你爹爹的脸面。” “邱家之事莫要再说,我不同意。”秦沐瑶脸冷了下来。 “女子嫁人,自是父母之命,可由不得你。”柳姨娘也沉了脸。 这桩所谓的婚事,其实还没有过到明处。只是柳姨娘一腔情愿,想以秦沐瑶换取万贯家财。但是,历来家中子女婚事,都是由当家主母操持,柳姨娘一介妾室,却是不够资格。即便秦家主母亡故,也得秦禹田应允才行。 秦禹田如今远在延州,根本还不知此事。秦沐瑶更是一万个不肯,硬着头皮和柳姨娘强顶。所以,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得两说。 柳姨娘张罗这场婚事,自有她的算计和利益。 她一心要把此事落定,就是打着主意,想在秦禹田回来之前,把生米做成熟饭。按照她的想法,一个庶出的女儿,秦禹田能有多关心?到时,这件事情传扬的人尽皆知,面子大过一切的秦禹田,自会点头认下。 秦沐瑶生母侯氏,生性懦弱,是个胆小怕事的,哪敢对柳姨娘置喙半句?倒是秦沐瑶,毕竟读过书,颇有些胆气和手段,让柳姨娘十分头疼。不过,也只是头疼而已,一个小姑娘家家,哪里是她的对手? 随便寻个错处狠狠吓唬一番,还不由着她捏扁搓圆。 不过当下,柳姨娘暂时顾不上秦沐瑶,更加让她焦头烂额的事,正堵在大门外边儿。想起这事儿,柳姨娘就想破口骂人。秦重那小兔崽子,好死不死竟惹下天大的事。整两天,被一帮读书人堵着大门骂,谁能受得了? 柳姨娘起身往大门走,忽的,眼角似是看见一道人影,一惊站定,转头看向西跨院。月洞门口,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人,静静的注视着这边。 “你你?何时醒了?”柳姨娘大吃一惊,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昨日,柳姨娘就去瞧过,秦重伤势严重,只剩下半口气吊着。在柳姨娘心里,秦重已和死人无异,只消过个三两日,就可以收尸了。到那时,她既能除去了眼中钉,也给自己儿子铺平道路。即便还是庶子,那也胜似嫡子。 谁曾想,秦重竟又活了,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们?谁去给我弄点吃的?”秦重说道,声音干涩。 秦重披着一件长袍,胸前伤口半隐半现,依然可见狰狞。左手扶着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少了几分武夫的虎气,多了几分萧瑟和疏离。 秦沐瑶看见秦重,一下子红了眼睛。抽泣着说道,“我去,我去。” 说罢,顾不上和柳姨娘打招呼,匆匆向后厨跑去。 柳姨娘已经稳住心神,盯着秦重,深深的看了一眼。 “既已伤愈,门外的事,合该你来处置。”柳姨娘说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父亲又不在家中,我一介妇人,总不好抛头露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