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泾州到沙苑监,足有上千里地,他们用了四天五夜。若说不疲累,那纯粹是骗人。但是到了沙苑监,也没有机会休息,又踏上了归程。如今,想找个沟谷休息一下,吃点干粮都不行,搁谁也是一肚子不得劲。 “瞧那里。”有人指着前方,惊喜的喊道。 众人跟着瞧去,只见大群的战马,正嘶鸣着向东方奔驰,牧马人的喝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晨光之中,万马奔腾,扬起漫天尘沙,遮挡了众人视线,一切都变得若隐若现,如梦如幻,好一副壮阔画面。 隐约的沙尘之中,露出一线矮山,青黛中泛起点点花影。如岚绕花影,似花舞云端,正是沙苑监大名鼎鼎的岚山花影,美不胜收。 “驾。”刘亮高喝一声,当先向岚山奔去。 一众护卫紧随其后,身影慢慢汇入沙尘之中,不见了踪影。 此时,秦重躺在一辆平板车上,由三饱儿拉着,也在向岚山行进。 车上除了秦重,还装着不少物件儿,大坛小罐,木炭香粉,都是他提炼甘油要用的东西。市面上的果酒,秦重买了十坛,这是试验用的,用来测试甘油的用量,以便找到最佳口味。只是苦了三饱儿,累的满头大汗。 “少爷,我要撒尿。”三饱儿不等秦重回应,扔了车把,往一边就跑。 “懒驴上磨屎尿多。”秦重嘟囔着,翻身而起,拉起车就走。 三饱儿哪里有尿,只是累的很了,诳着秦重拉车。 “少爷,这些物件可花了不少钱,挣不回来可就亏了。” “你都说八遍了。”秦重撇撇嘴,嫌弃的很。 “这可是真金白银买的。”三饱儿不服气,和秦重顶嘴。 “过来拉车。”秦重一瞪眼。 “啊?少爷你先拉着,我还没尿呢。”说着,撒腿就跑。 两人磨磨蹭蹭,一路嬉闹,到了岚山已是中午。作坊里,有炊烟升起,两个暂住这里的女子,正在做饭。见到秦重二人到来,略显的有些局促,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看到车上装着货物,连忙过来帮手。 “住在这里还习惯吧?”秦重没话找话,他也不知和女子说些什么。 “习惯的。”还是稍年长的女子答话。 “过几日,还有些酿酒的匠人过来。”秦重说道。 “哦。”两女点点头,不再说话。 秦重却能感觉到,两女一闪而过的惊慌。她们遭逢大难,沦落至此已是身如浮萍。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自是惊慌失措。这个年代,这样的女子很多,随波逐流,一日日苟活而已。没有依托,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我给你们取个新名字吧。”秦重没有安慰,而是笑着说道。 两个女子紧抿着唇,脸上有着淡淡羞涩,慢慢的点了点头。女子闺名是很隐私的事,非是至亲之人,是不会随意告知的。 此时婚嫁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行纳采礼后,男家会请托媒人,询问女方名字及生辰八字,以便男家卜问合八字,看看生辰属相是否相合,以确定是否婚配,这便是问名。 秦重这个举动,虽是好意,却显得有些轻佻了。 “你叫新绿,你叫红泥。”秦重很随意一指,定下了名字。 酒坊嘛,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秦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进了屋。他这么做,是有些用意的。新的名字,新的人生。过去已死,今日重生。他会交代三饱儿,两位女子的过去,不可再对人提起,彻底抹去。 “过来搬东西,愣着作甚?”三饱儿累的够呛,见俩女子发愣,顿时翻个白眼儿。心道,“少爷真不会起名字,都什么啊?新绿?红泥?” 得了新名字,两女心境也似有了变化,明显开朗起来。 “你叫三饱儿?”年龄稍大的女子,叫做新绿。走过来搬起一坛酒,冲着三饱儿问道,“一天三个饱儿的三饱儿?”似是觉得好笑,顿时弯了眉眼。 “哼,总比你新绿好听。”三饱儿嘟囔着,给了新绿一个后脑勺。 有了新绿红泥搭手,车上的东西很快搬空。靠近厨房的地方,秦重清理出一块地儿,摆上了他的提纯设备,两个两尺高的大坛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