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多事之秋-《五代第一太祖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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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部尚书赵上交迟疑道:“请问冯相,下发州县的讣告要如何写?”

    众人都看着冯道,老爷子捻须沉吟片刻:“讣告暂且不忙,先筹备丧葬事宜,等官家那边有回信再说。”

    赵上交拱手称是。

    朱秀感到奇怪,似乎众臣对这太后讣告有不同看法。

    张永德侧过身,轻声道:“太后并非自然病故,而是出了意外。”

    朱秀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张永德道:“据说是今晨,太后在太平宫外散步,意外跌落水渠,救治不及时才故去的。侍奉太后的太监张规自知罪责难逃,上吊自尽!”

    “张规!”朱秀禁不住叫出声,惹得一众朝臣看向他,朱秀赶紧歉然拱手。

    “怎么可能是张规?”朱秀骇然望着张永德,“他是太后身边老仆,向来尽心周到,最是小心不过,太后也最信任他,有张规照顾,怎么会让太后无缘无故落水?”

    张永德耸耸肩,苦笑道:“这是刑部派午作勘验得出的结论,还有太平宫里的小太监作证,目前来看,的确是张规疏忽,致使太后不幸病逝。”

    朱秀强忍心中惊惶,喃喃低语:“不可能是张规!绝不可能!当年太后迁居太平宫,官家知道张规忠心,做事又周到,特地嘱咐他好好侍奉太后....”

    张永德知道朱秀跟太平宫交往颇多,遭逢变故心里一定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冯老相公主张如实撰写讣告,向天下人告知太后真正死因,可有的朝臣担心官家迁怒,怪罪留守官员疏忽大意,认为不应该公布太后死因,双方各执一词,所以这讣告才发不下去,只有等官家决断。”张永德摇摇头叹口气。

    商讨了一会,冯道让各部官员先行退下。

    朱秀上前揖礼道:“老相公,我想去看看张规尸首。”

    冯道疲态满满,问身旁的范质道:“嫌犯张规尸体在何处?”

    范质微微鞠身道:“停在右掖门内,准备运回刑部监牢敛房。”

    范质对朱秀笑道:“范某带朱舍人过去。”

    “有劳范相公了。”朱秀忙揖礼。

    冯道又提醒道:“朱秀,老夫知道你跟张规有交情,但他现在是嫌犯身份,你可不要因私废公。”

    “老相公放心,在下自有分寸。”

    辞别冯道,朱秀和范质出了贻模门前往右掖门。

    路上,范质突然叹息一声:“李太后毕竟是前朝太后,官家对她再怎么礼遇,在朝臣心目中也不会有多少地位。

    当年范某在翰林院撰写文章,李太后看过后还派人赏赐,多亏了那些恩赏,让范某度过最困难的一段时日....

    之前太平宫的处境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毕竟是宫禁大内,有心相助却鞭长莫及啊~”

    朱秀叹道:“这宫里的人心最是难测,多的是捧高踩地之人,许多事情不是你我能解决的,范相公不必介怀。”

    范质面带伤感:“或许从当年迁居太平宫起,太后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她的存在对于大周、对于官家来说,犹如一块难以愈合的疤痕....”

    朱秀默然,他明白范质话里的意思。

    李太后是前朝太后,她的儿子刘承右又是导致郭威一家老小被杀的元凶,要说郭威心里对她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当年能够留她活命,或许就是看在过往情分上。

    如今,情分所剩无几,除了朝堂老人,谁还会记得太平宫里,还住了个前朝太后?

    宫里对待李太后的态度,其实或多或少受郭威影响,作为皇帝,哪怕郭威过问一句,太平宫也不至于沦落至今日地步。

    当年刘子坡大战,朱秀在赵家村杀刘承右,杀得痛快至极,可他对李太后始终存有一份愧疚之心。

    时至今日,李太后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死于朱秀之手。

    每当李太后当他面说起刘承右,那份自责伤感之情难以自己,他心中的愧色就多添几分。

    李太后自责没有管教好儿子,才落得个身死国灭的下场。

    这只是出于一位母亲的朴素情感,无干天下大势。

    李太后无疑是位朴实善良之人,朱秀希望她能长命百岁,在太平宫里安度晚年。

    却没想到遭此横祸,连张规也背负一个畏罪自尽的恶名。

    来到右掖门,有刑部押兵看管停放尸体的板车,板车上盖着一床薄被。

    朱秀掀开薄被,露出张规那张乌青发黑的面庞。

    朱秀闭了闭眼,深吸口气,仔细检查尸身。

    他的脖颈有一圈深深痕印,乍一看的确像是上吊自尽,可朱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惜他不是午作,对于勘验尸体也没有什么心得,凭直觉判断,张规死因不简单。

    “太后遗体何在?”朱秀问范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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