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齐聚邺都-《五代第一太祖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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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不敢耽误,直奔行营官署。

    赶到官署外,只见两排铁甲卫兵肃立,腰间裹缠白麻。

    官署匾额高挂白幡,只有府上办丧事才会这样装扮。

    柴荣得到卫兵禀报,急匆匆赶出府门。

    朱秀见到他时吓了一跳,只见其脸色发青,面颊瘦削凹陷,颧骨微凸,眼神变得阴翳凶戾了许多,鬓边平添许多白发,整个人消瘦了十几斤不止,满脸胡茬,尽显憔悴沧桑,像是一夜间衰老了十岁。

    与泾州一年前分别时,简直判若两人。

    “柴帅....”朱秀喉咙更咽了下,发觉自己说不出半个字,单膝下拜。

    “连你也赶来了....”柴荣苦笑,俯身搀扶,“快快起身!”

    “我接到马庆传报,知道开封发生变故....”朱秀低声道。

    “无需多言!”柴荣枯瘦却苍劲有力的手在朱秀肩头重重拍了拍,“患难见真情,你能千里迢迢从泾州赶来,这份情义已是弥足珍贵,我必定铭记在心,永不相负!”

    柴荣眼眶湿润,声音略显发颤:“只是悔不该没有听你当初告诫,离京时没有带走家小,以至于....”

    柴荣心痛如刀割,喉咙更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看着他赤红的双目,微微发抖的身躯,难以想象他此刻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楚。

    朱秀也红了眼睛,低下头飞速地擦拭眼角。

    张永德紧盯柴荣一身白麻衣,只觉得那份白十分刺眼,喃喃道:“司徒府....司徒府....”

    柴荣幽冷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愤怒:“刘承祐派开封府尹刘铢、供奉官孟业率兵围攻司徒府,纵火烧杀,府中老小无一活口....孟业人头已在灵前供奉,还差那刘铢的脑袋....”

    张永德浑身一震,瞬间红了眼睛,死死攥紧拳头,愤怒地回头怒视朱秀一眼:“你既已知晓,为何不告诉我?”

    “沿途情势不明,担心张大哥悲恸之下难以自控,故而没有相告,请张大哥恕罪!”

    朱秀老老实实地揖礼赔罪。

    张永德红着眼睛,凄然长叹一声。

    柴荣拍拍他的肩,轻声道:“四妹那里,你好好劝劝她....”

    张永德默默点头:“岳丈可还好?”

    柴荣叹道:“父亲已有两日水米不进,终日把自己关在卧房内,只有我和魏先生能偶尔进去探视....罢了,你们先跟我入府,父亲知道你们到来,说不定会见你们一面....”

    偌大一座行营官署,气氛压抑得快让人窒息,到处一副举哀办丧事的装扮,中厅同样高挂白幡,布置成灵堂,一个巨大的奠字之下,密密麻麻的灵牌摆满供桌,朱秀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寒,不敢多看急忙扭过头去。

    张永德情难自禁,悲恸地嚎啕大哭起来。

    平素里一个不苟言笑的汉子,此时竟然哭得瘫倒在灵牌前。

    他是郭威的女婿,郭威和柴荣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

    郭威的几个儿子侄儿视他如兄长,继室夫人张氏更是他夫人的亲生母亲,岳母还不到四十岁,为人温柔善良,待他如亲儿。

    在并州阳曲老家时,夫人郭清查出来怀有身孕,带信回开封,张氏无比高兴,还准备动身前往阳曲亲自照料,没想到短短数月已是阴阳两隔....

    柴荣仰面叹息,双目血红,滚滚发烫,犹如针刺一般疼痛。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夜深人静独自躺在榻上彻夜难眠之时,流干了多少眼泪。

    朱秀敬香叩拜,默默为亡者悼念。

    看着供桌正中盘子里摆放的人头,朱秀心情无比沉重。

    就算他早就猜到历史大势难改,有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可是当这惨痛一幕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朱秀还是感到十分震惊,难以想象刘承祐和李业一帮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些人究竟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

    关键是灭了司徒府满门,对于刘承祐清除辅臣势力,收拢皇权没有半点好处。

    只为享受一时残忍的快感,出一口怨气,就把郭威彻底推向对立面。

    刘承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广政殿事变扩大化,无限制扩大打击面。

    如果事变仅仅限制在史弘肇、杨邠、王章叁人的势力范围内,或许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可惜,从禁军攻破司徒府大门时,结局似乎就已经注定。

    有时候,朱秀真想把刘承祐的脑子噼开,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豆腐渣还是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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