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曾头市风起(一)-《水浒:开局迎娶扈三娘》

    山东腹地,凌州西南方向,有一处村坊,三面高岗相围,正面引着一汪野水。门楼雄壮,深藏寨栅,周遭绿柳森森,遍布玄机。

    村坊主人唤作曾弄,年过五旬,女真族人,年轻时入宋地做人参买卖,聚得万贯家财。曾弄此人血液里流淌着黑山白水间女真人彪悍的血脉,膂力过人,城府深沉,又汇聚一帮流落宋地的同族中人,收买官府,霸住村坊,改名曾头市。

    经过数十年发展,曾头市如今也是山东地界名列前茅的豪强,曾弄膝下五子,乃是: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个个武艺高强;前几年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做曾头市正副教头,风头一时无两,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

    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扎下五个大寨,声势浩大,无人敢正眼瞧它。

    此时曾头市的门楼前,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铁笼子装在车上运入曾头市,那笼子内是十余只鹰隼挣扎扑腾着,发出阵阵嘶鸣。

    后方又有一辆囚车,一身材高大的丑面汉子被拘禁在其中,这汉子生得阔脸方腮,眼鲜耳大,穿一领茶褐衫,头顶的万字头巾凌乱的散着,细细看去,这丑面汉子此刻嘴角渗血,眉头紧锁,却是用一双凌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一旁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

    “你这丑汉倒是条汉子,死到临头了却还敢如此瞧你曾魁爷爷,不怕爷爷剜了你的双眼。”曾家四子曾魁骑着青鬓马,扬起手中的点钢枪隔着囚车的围栏对准丑汉,哂笑的说道。

    丑汉心中虽焦急,面容上却浑然不惧,只喝骂道:“今日你曾头市如此做派,抢我鹰隼,又杀我随从,仇深是海,只这笔血债,我独龙岗早晚与你清算。”

    这丑汉不是别人,乃是独龙岗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的心腹之人,唤作鬼脸儿——杜兴。

    自祝彪与扈青娥大婚后,杜兴便领着一帮人前往北地与辽东,替绣衣使寻找通信鹰隼。如今半年过去,杜兴已让手下陆续送回独龙岗几波鹰隼,此次乃是杜兴在辽地一个大型部落,花重金买下的数量最大、质量最高的一批鹰隼,亲自押运回独龙岗。

    杜兴心思灵巧,步步为营,自辽地一路南下,为了避免被人看着打主意,途中用黑布蒙着关着猛禽的笼子,白日里寻小道走避开人烟,夜里才回到大路上,只杜兴如此谨慎,却还是在路过曾头市时,被这曾头市的教师史文恭看出了破绽。

    那史文恭瞧着这十余只猛禽,心知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一番试探后,得知杜兴乃是独龙岗之人,便也不愿巧取豪夺,只言买几只鹰隼,杜兴为避免节外生枝,也同意出售两只与史文恭。二人本已经说好,哪知晓此时曾家四子曾魁半路杀出,不由分说便将杜兴一干随行之人杀了个干净,便是此时杜兴的性命,也是史文恭为了避免局势彻底恶化拦下的。

    曾魁闻得杜兴言语,一脸的不屑一顾,只昂着那颗高傲的头颅,放肆的说道:“哈哈,某曾魁的大好头颅在此,你且让那劳什子泰山君来取,别人怕了你独龙岗,某曾头市却不将你等放在眼里,听说那祝彪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娘子,他不来还好,若来了某便将其一枪戳个透透得,再尝尝他娘子的味道。”

    听得这些污言秽语,杜兴怒发冲冠,直气的满面涨红,浑身颤抖,只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曾魁,若眼神能杀人,此刻曾魁怕已被千刀万剐。

    那队伍的最后方,随着两条身材硕大的男子,为首的一位乃是曾头市都教师——史文恭,身高九尺,面色微白,三绺须髯,膀阔腰圆,约三十六七年纪;为次的乃是曾头市副教师——苏定,身长八尺六七,面色青黄,络腮胡须。

    “兄长,此次这四公子犯下如此行径,独龙岗那里怕是难以善了呀。”苏定面露担忧,长叹了口气道。

    史文恭此时也是眉头紧蹙,面色郁郁,心中思绪万千,这个与卢俊义、杜壆并驾齐驱的绝世高手,如今也是万般无奈。

    与那曾魁年轻气盛不同,史文恭心知这曾头市虽是声势浩大,实则龙蛇混杂,遍地窟窿,此时与那兵强马壮的独龙岗对上,胜算渺茫。

    史文恭亦是长叹一口气,道:“此事却是因我而起,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却是悔之晚矣,若是那独龙岗前来兴师问罪,史某只得死命向前,也算报了那曾太公知遇之恩。”

    苏定闻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心中义气,应和道:“兄长怎么说,某便怎么做,水里火里,某都陪着兄长一起走。”

    史文恭只笑了笑,不再言语,朝着前方囚车中的杜兴看去,虽未与那名传天下的泰山君蒙面,但从他手下此人行事,便能管中窥豹,连其手下一个负责贩卖行商的头目都如此了得,可想而知其人有多棘手。

    待一行车队进了曾头市,杜兴瞧着那门楼下站着一位身长一丈,腰阔数围的马夫头,瞳孔微微收缩,心中猛的想起,此人去岁他曾见过,当时这人与岗上的时迁兄弟一起正要去寻公子,因这人长相奇特,是以杜兴印象深刻。片刻后,杜兴心下大定,那鼓上蚤是做什么的,杜兴听主人李应说起过,多少知道一些,如今见着了这人,那今日之事,公子那里便很快就能知道了。

    仿佛为了印证杜兴所想,那马夫头微微昂首,不着痕迹的朝着杜兴眨了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幕降临,曾头市缓缓的安静下来,除了偶尔的巡逻队,曾头市内便少有人影。月上中天,点点繁星点缀夜空,曾头市外蛙声遍地,阵阵蝉鸣,那紧闭的庄门缓缓打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一道身影牵着一匹马缓缓的走出。

    那马口衔枚,蹄上裹了厚布,一人一马未发出半点声音,捡着隐蔽之处,快步绕行,待走了数里,出了曾头市范围,那道一丈长的身影飞身上马,朝着郓州方向星夜奔驰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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