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姜芙每日都会做好饭菜,用食盒装好,等着丁春芳来取。 丁春芳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面对着姜芙却从不敢说半句不得体的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姜芙迟早是王爷的女人。 丁春芳每日派两个侍卫到书塾值守,避免再有倭寇或无赖上门骚扰。 偶尔,顾长渊路过书塾的时候,听见琴声叮咚,会驻足听一会儿。 姜芙若发现了他,会邀请他进去喝一杯茶。 顾长渊若兴致好,便会去品她煮的茶。 因此,当唐卿找到他打探京城消息的时候,看到为他煮茶的姜芙,不免有些愕然。 “不愧是瑄王殿下,才来多久,便有了姜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唐卿这话,也听不出是称赞还是讽刺。 姜芙笑笑,奉上一杯茶到他面前,温和说:“唐将军也尝尝这杯茶。” 唐卿捏着小茶盅,一饮而尽,咂嘴:“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文人雅士,个个矫揉造作,弄价值千金的一只小茶盅,这么翻来覆去的煮啊煎的,弄出这么一小杯,还不够润嗓子的!” 姜芙不疾不徐道:“唐将军此言差矣,这叫茶道。” “若叫你每日从早到晚在田地里耕种,在海上打渔暴晒。老子就不信,你还能这么慢条斯理的煮一杯茶?”唐卿冷笑,“井里提上来的水,舀一大碗灌下去,清凉解渴,那才是人真正需要的东西!”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纯粹吃饱了撑得没事闲得慌!有钱这么靡费,不如捐出来给将士们打仗用!” 姜芙脸颊微微泛红,笑道:“唐将军教训的是。” 她看了眼顾长渊,想知道他对唐卿这番话是什么看法。 顾长渊坐在窗边,右手把玩着茶杯,左手撑着下颌,眼睛看着外面,眼神有些远。 他并没有注意这边的争辩。 姜芙便转身回屋,片刻后出来,捧着一只小匣子,放到唐卿面前,笑道:“这是我攒的一点积蓄,就当是支持扫除倭寇了。” 唐卿翻白眼:“用不着。” 顾长渊回头看到这一幕,淡道:“姜姑娘不必如此,唐将军只是嘴上厉害,还不至于要你的钱。”又对唐卿说,“唐将军,姜芙姑娘这茶是她自己种的,茶具也是她家祖传下来的。她自己赚钱养这座书塾,收留许多没钱读书的孩子,供他们读书吃饭,很不容易,并非奢靡之人。” 姜芙笑道:“多谢殿下替我解释,不过,我觉得唐将军说的也没错。” “将士们打仗的确辛苦,但那是军人的天职,他们应该做的,否则便不要吃这碗饭。你煮点茶,不至于就碍着他们的事了。”顾长渊说完,又对姜芙说,“其实小唐将军并非刻薄之粗鲁之人,他早年间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小才子。只是最近心气儿不顺,四处撒火罢了。” “唐将军有什么难处吗?”姜芙问。 “他的难处是,不会说倭语。”顾长渊似笑非笑道。 姜芙讶然笑道:“这算什么难事,军里肯定有不少会说倭语的人。让他们替唐将军翻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