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既知道,还要硬闯,是真觉得寡人不会对你问罪吗?”奉樾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呼吸轻轻颤抖。 “你会吗?”宗阙上前问道。 奉樾看着他靠近的身影呵止道:“站在那里!” 宗阙脚步未停,在君王瞪大的眸中将人抱进了怀里,任凭其挣扎推动也未松开。 “你放肆!”奉樾呼吸急促。 “我知道你担心我。”宗阙将人紧抱着沉声道。 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心结这种事必须要说开了,他不知道别人怎么做的,他只能按自己的方法来。 奉樾动作停下,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袖,鼻中酸涩,呼吸深深颤抖,这个怀抱如此的温暖,可一个不慎,就可能如同盛武君那样躺在地上。 死亡,这曾经是一件很近的事情,但他从未想过宗阙真的离开他的场景。 那是他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不管他统一六国也好,寻遍天下也好,都不能再见他一面,再跟他说一句话,再被他抱入怀里。 奉樾抓紧了他的衣襟,脸埋在他的怀中,眸中已是一片氤氲:“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宗阙衣襟处已能感觉到湿润,怀中的人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一松开就会失去救命稻草。 “我有把握。”宗阙抱着怀里的人道。 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人哭,第一次是因为他远离故土,有生命之忧,他那时多经磨难,所有事情堆积,脆弱到了极致,而这一次是为了他。 “万一呢?若是有万一,你要我如何自处?”奉樾抬眸看向了他,又似乎意识到般深吸着气,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君王贵重,可宗阙面前的仍是那个清韵如初的公子,他是真的伤心害怕。 宗阙取出了帕子擦着他的脸颊道:“抱歉,没有下次了。” 奉樾轻轻叹气,努力忍着那种酸涩,抱上了男人的脖颈,将神色深埋。 他知道宗阙很厉害,但即便如此,他也有无数后怕的夜晚,初识太烨山的毫无音信,再到每次遇到危险时都是先让他走,他每每都在想,若是宗阙有一步行差踏错,却又不敢深想,只庆幸如今他已登上王位,再不会让人置身险境,却不想还是遇到了。 “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可以随意罚我。”宗阙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舍得。”奉樾看着他的耳际道,“你就是吃准了我会对你心软。” “或许。”宗阙怔了一下道,“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解气?” 奉樾听着他平静的语气,深吸了一口气,扶住了他的颈侧,咬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耳朵。 刺痛感传来,宗阙微微动了下眉头,搂紧了怀里的人放任了。 痛楚传了许久,耳朵被轻轻松开了,君王从他怀中退出时唇上水润微红,却未染血,只是询问道:“疼吗?” “疼。”宗阙回答道。 这里神经离大脑最近,即使松开,也是连绵不断的疼。 “这是惩罚。”奉樾摸着他耳际上的牙印道,“你要好好反思自己。” “是。”宗阙应道。 他确实接受这个教训了。 奉樾轻轻吸气,拥进了他的怀里道:“我们的小屋被烧了。” 那个地方是他们亲手整理,亲手搭建的地方,留存着无数的回忆,却被人一把火烧了。 他终究是对宗室权贵太纵容心软了些,缓缓清除权贵势力,却给了他们如此妄为的时间。 “沂国的建筑多为泥瓦和 石头,只有木头会被烧掉,可以修补。”宗阙说道。 即便那地方他可能不会再去住,但擅自动他的东西,盛武君的死期也只能提前一些。 奉樾看着他的耳垂,听着他的话道:“可那里有很多我们的回忆。” “回忆?”宗阙垂眸看向了他,“你喜欢那里的生活?” 奉樾对上他的眸,知道两个人的话题又一次牛头对不上马嘴了,这个人好像对很多东西都没有特别的感情。 而他自己对那里的感情很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其实他们已经很难再回到那里去了,但记忆里总是有那里生活过的很多时光,而他所珍视的,有些人却可以轻易将其付之一炬。 “嗯。”奉樾轻声应道,“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曾经想过,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共度一生也不错。 “还有柳不折。”宗阙说道。 奉樾看着他半晌,轻轻叹气:“你这个人真是不解风情,那个时候我们是那间屋子的主人,就像夫妻一样。” 宗阙思索了一下道:“你更喜欢那种相处方式?” 奉樾想起那时的相敬如宾道:“不喜欢!” “何必追求像,现在不就是。”宗阙轻吻着他的唇角,从那里尝到了一抹微咸。 奉樾呼吸微滞,心脏已怦怦跳了起来。 其实比起那时,他好像更喜欢现在,他只是喜欢这个人而已,不拘泥于跟他一起生活在什么地方。 亲吻加深,腹鸣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宗阙松开了面前的人垂眸道:“早膳没用?” “嗯。”奉樾轻声问道,“你用了?” “嗯。”宗阙轻动眉头道:“你的肠胃本就不不好,不用早膳对身体更不好。” “我还生着气,你竟然还有心情用早膳?”奉樾说道。 “此事无关心情。”宗阙说道。 两厢沉默。 1314悄悄探头,这大概就是过了热恋期后的磨合期吧。 早膳未传,只是上了些点心,奉樾垫了肚子,看着新呈上来的奏疏跟宗阙商议着盛武君死后接下来的事。 殿中置了冰,侍从进出也不再如之前一样死低着头。 “对了,你今日强行闯殿之事我虽不在意,但一定会被人抓住大做文章,你要做好准备。”奉樾轻声说道。 “大做文章者皆是有迹可循者。”宗阙说道。 “的确。”奉樾眸色微深,“盛武君已死,有些人寡人也要好好清理一下。” 既然已动了兵戈,就要尽快斩草除根。 宗阙看着面前君王微微沉思的眸,看向了面前的奏疏,奉樾的脾性在君王中算是不错的,公子如玉,心存仁爱,但再宽和的人也不能一再践踏底线。 再起的朝堂上如君王所料,即便盛武君去世,仍有人对此事大做文章。 “大王,长襄君强闯君殿,对大王不仅有不轨之心,还有不臣之心,若就此放任,恐怕霖国都成了长襄君的囊中物。”那大臣参奏振振有词。 “寡人刚才说过了,寡人不过是与长襄君生了些口角,寡人都不在意,你频频提起,到底是谁有不臣之心?”君王语调未变,话语中却带了冰冷问责的味道。 “臣不敢!”那人跪地,再不敢言。 盛武君下葬,朝堂宫廷民间却有了关于长襄君与霖王的传言。 “听说长襄君亲口承认对大王有意。” “那不就是断袖之癖?” “长襄君当年救了大王,两人生死与共,生出情意也不是什么纳罕的事。” “可长襄君曾经是奴隶啊。” “难怪大王直接授了贵族爵位和封地。” “大王对长襄君也不是无意啊,连长襄君强行闯殿也能说成是发生口角,可见爱重。” “即便皆是男子,也是情深意重……” 叔华停在院中听着墙角撒扫宫人小声的议论,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他一人居于霖国宫中是不能乱跑的,可即便不能乱跑,偶尔交谈,也能够听出霖王对长襄君的爱重。 亲请先霖王免除其奴隶身份,自己登基时又授予爵位封地,免跪拜之礼,府邸修建于淞都,人说是居住在宫中,实则是与君王同寝同食。 盛武君说是被气死的,但其中必有长襄君的手脚,而即便闯殿,也能够这样护着吗? 如此同心同德,难怪霖王毫无漏洞可寻,而他当初竟然信了长襄君噬主的话。 不过那时即便不信,恐怕长襄君也不会改投公子纾门下。 “来人。”叔华起身整理衣冠道。 “公子,您有何吩咐?”侍从匆匆前来。 “在下要见霖王。”叔华说道。 盛武君已死,有些事情没有再拖的必要。 “是,您跟我来。”侍从转身道。 “不必先通传?”叔华跟上问道。 “大王说了,您不管何时要见,直接带您去见就是。”侍从打开了院门道。 叔华轻沉了一口气跟上,走过长街,又上了楼梯,停留在了正殿门口。 侍从通传,叔华整理衣冠入殿,行礼时却是除了君王,还看到了那左首侧高大俊美的男人,目光对上,叔华轻轻低头:“拜见霖王,拜见长襄君。” 他还是如之前一样,但不管是着华服还是一身黑衣,他都看不透对方的思绪。 “免礼,请坐。”奉樾说道。 叔华入座,看着对面的男人轻轻沉气:“叔华已考虑好了。” “如此甚好。”奉樾喜欢这样的单刀直入。 侍从上前,叔华将折叠好的绢帛呈上,又由侍从放在了君王的面前。 奉樾打开,翻看了几下名册,抬手示意,又由侍从放在了宗阙的面前:“你帮我看看。” “嗯。”宗阙应道,打开翻看。 叔华眸光微动,笑道:“霖王与长襄君相交甚笃。” 君臣之间却以你我相称,而侍奉的侍从明显已经相当习惯此事,可见二人根本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并非相交甚笃,而是生死相托。”奉樾笑道,“听闻当初叔华对阙亦有招揽之意?” 叔华闻言致歉道:“当时是叔华冒失了,请霖王勿要见怪。” 这种事如今说来,只怪当时自己自视过高,未曾察觉二人感情。 “没有错漏。”宗阙翻看过名单后开口道。 “多谢。”奉樾说道。 叔华身体微绷,唇角勉强露出笑意:“大王如今相信叔华的诚意了吗?” “霖国与宁国协议已定。”宗阙说道。 “什么?”叔华蹙眉看向了对面的男人,却是蓦然醒悟了过来,“霖国早已派使臣?!” “如此良机,若是错过,之后不知要花费我霖国多少兵力。”奉樾看向他道,“为示两国交好,寡人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公子纾已从汶都逃离,只不过未出伯国,正在遭伯国追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