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正深呢,八月十六,滚圆滚圆的月亮却像喝醉一样,摇来摇去,颜色微醺,抬起些薄云遮遮掩掩。 京城,洪府,偌大的院落安安静静的,素白黄芯的桂花安安静静开,只有零星几个家丁一手牵着黄狗一手打着橘黄灯笼哈欠连天地守夜。 倦鸟栖林,万籁俱寂。 “啊——” 一声凄厉划破长空,亮堂微醺的月光下亮出了淌血的刀刃,洪府的宁静被剁得稀烂。 没有火,只有铺天盖地的呜咽和惨叫。黑压压一大群人却不是洪府的家丁,带血的脚印踏满了洪府每一块地砖,带满了潮湿的腥味和刀般的刺痛。 柴房里,一个穿红裙的姑娘靠在角落,手中紧紧攥着挂在脖上的玉佩,裙是棠红的襦裙,玉佩是挂着红穗的祥云碧玉,踩着鹅黄绣鞋的脚不住颤抖,顶着簪花的脑袋惨白,汗水浸湿的头发耷拉着贴在衣物上,显得十分狼狈。 脚步声逼近柴房,窗外传来一人声音,粗哑又恶毒。 “洪府只有一个女儿,叫洪棠,那姓洪的老狗最宠他女儿,上面交代,找到洪棠,再在她的狗爹跟前杀掉。” 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拉住抓住洪棠手腕,洪棠瞪大双眼,正欲惊叫,另一只手又捂上了她嘴。 “棠儿,是我,娘。” 就着窗户透进的月光,洪棠看到一张惨白又熟系的脸,是江氏的,只见发丝黏在脸上,双唇泛白。 “娘!”洪棠轻呼,双手松开玉佩,扑到江氏怀里,肆意流起泪来。 江氏抚着洪棠的头发,轻声说:“棠儿,你且听我说,”洪棠点了点头,江氏又启唇“今天我们洪府灭门,都是拜唐尚姜那货贼人所赐,你爹平时耿正,在朝廷上得罪了他,没想到这个畜生,竟雇了人来,来……呜……真是畜生!” 江氏泣不成声,举袖拭去两行泪,复说:“你今日被你爹关了柴房禁闭,幸甚,幸甚……那柴堆后有个狗洞,可以出去,几步后就是围墙,你平日和那些江湖朋友学了些武功,应该可以,可以逃出生天了……平时是娘严厉,不让你与江湖人接触,但……但你到了外边的,就要仰仗着那些个侠士过日子,你爹他,已经被那帮畜生抓走,我也将……你年纪小,没有了娘和爹呀,以后……一定不要忘了我俩,你不要到黄泉路上来与我们作伴,只愿你……诶……” 江氏垂下手来,洪棠早已哭花了脸,“娘……” 脚步声又逼近柴房。 江氏手扶上洪棠双肩,往外一送,道:“棠儿……走吧,赶路急……”就起身走向柴房门口。洪棠抹两把泪,俯身向柴堆走去。 “砰!”柴房的木门被一脚踹开,门外闯进几个蒙面黑衣的人,提着淌血的刀。 “娘!”洪棠大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