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孟川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下，封宁立马紧张地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还下着雨就不用特地过来了啊，下周再来找我也是可以的啊，我又不会跑。”进到室内，外套都脱掉了，封宁这才注意到他米色的衣袖上有一大块深色的痕迹，另一只手上也是，可能是刚刚在外面下雨淋湿的吧，封宁皱了皱眉，孟川也真是的，要不是自己发现，他是不是还打算一直不开口说自己的衣服被打湿了，就这么穿着湿衣服吃完一顿饭。

    “你的衣服湿了，这样穿在身上很容易感冒的，刚才都咳嗽了。”

    孟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衣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赧，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事封总，只是一点点水，不要紧的。”

    “这怎么行啊，一直穿着湿衣服也很难受啊，等下真的感冒了怎么办。”她倒是想给孟川找一件衣服换，可是她这里怎么可能有孟川能穿的衣服呢，就算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也不愿意穿，但总不能一直让他穿着湿衣服坐着，她纠结了许久，突然想起程垣也住在这里，他的衣服孟川肯定能穿吧。

    于是，封宁有些犹豫地把目光投向默不作声的程垣，轻声道：“程垣......可以借用你一件衣服吗？孟川衣服弄湿了，我这里没有衣服给他换......”

    “我知道，给你的，不用还了。”程垣冷冷地开口，突然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向房间，很快就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出来了，他没有递给孟川，而是递给封宁，全程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然而从室内越来越低的气压中也可以感受得到程垣此刻心情的变化，因此大家都没有说话，封宁把衣服递给孟川，顺便给他指了一下卫生间的位置，孟川换好衣服出来后，餐桌上的气氛越发压抑了。

    陆沉左右看了看两个男人，若有所思，率先打破了僵局：“阿宁，没有想到，程大帅哥居然跟你住在一起啊，你们时候同居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封宁刚刚喝下去的咖啡差点忍不住喷出来，她剧烈地咳了好几下，才扯过餐巾纸擦了擦嘴，有些惊慌失措地否认道：“什么同居，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程垣借住在这里罢了，被你一说怎么这么奇怪。”

    “是吗，可能是我多想了吧。”陆沉淡淡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两人的表情，却发现对面两个人也在打量他。

    封宁最后选择的座位是陆沉和程垣中间，对面就是孟川，这是她权衡许久才做出的决定，毕竟程垣脾气不怎么好，上次因为孟川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刚刚又迫不得已地把衣服借给孟川，封宁要是再坐过去，只怕他会更生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程垣的情绪，按理来说她才是老板，可是看到程垣难过的时候她心里也感到不舒服，一边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员工，一边是脾气不好容易生气的小员工，封宁实在是进退维谷。

    她又倒了两碗姜汤，分别放在程垣和孟川面前，叮嘱道：“把这个喝了吧，刚刚外面那么冷，我怕你们感冒了。”

    她自认为还算比较好的端水大师，三个人，人人有份，没有亏待哪一个，但是程垣却眉头紧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自己呢？”

    “啊，我没事啊，我刚刚没有淋雨，倒是陆沉为了给我打伞，衣服都湿了一块，你们几个快把姜汤都喝了，然后回去好好休息，才能正常工作。”

    程垣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更难看了，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饭菜，阿姨的手艺很好，封宁却因为凝固的气氛而有些食欲不振，程垣就坐在她旁边，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也在心里思考自己是不是语气太过了，但是他刚刚听到封宁一直提起陆沉的时候确实很烦躁，本来今天这个混乱的场合就让他烦躁至极了，封宁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其他人。

    这本来应该是他和封宁的独处时间，现在因为另外的两个人，全部都毁了。一个是暗恋封宁最喜欢装无辜扮可怜的孟川，一个是曾经坚持不懈追过封宁几年的大学同学。

    偏偏封宁跟他们的关系都很不错，这怎么让他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