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娘在家抹泪,迟迟说不出到底是谁,手心手背都是肉。 然后当年二哥就像现在一样蹲在这里偷偷哭,他和三哥躲在茅房后面就看到大哥来了,大哥告诉二哥他去,还骂二哥咋还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和谁学的掉猫尿。 二哥哭着说:“大哥,要留下有本事的,你留下,我就是有点儿害怕才哭。” 大哥说,战场那种地方更应该让有本事的人去,他去,还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可大哥失言了,再也没有回来。 八年来,二哥始终活在自责里。 尤其是听到娘哭着捶胸口骂自己说,一把年纪没正溜,隔多年生那么多娃作甚,生下来爹撒手娘没本事,做爹娘的纯纯给大儿子生一帮负担。要是后头没生娃,老大是不是也不用上战场。 独子是不用被征走的,老宅大房的许有书就没走。 可想而知,娘越是后悔,二哥听了这话越是心里难受。 再加上过年过节烧纸,大哥死在战场那种地方连个正经坟也没有,二哥有那么两年对成亲的事都不上心,能拖就拖,好像不配娶妻生子似的。 而眼下,许有银猜测,如若他和三哥觉得自己很无能,哥仨绑在一起都挣不过大哥一个人,那么二哥只会比他们感受更甚,估摸又在后悔那时没有女儿没成家还没本事,为啥就缩了不上战场换大哥。 “别这样,二哥,只要我们一直记着大哥,大哥就活着。”老三许有仓忽然拍拍二哥肩膀说道。 他真这么想的,没走。 而且他们仨会的好些东西可都是大哥教的。 许有银接话道:“对,二哥,只要心里有就一直在。等往后田芯儿成家有娃了,咱哥仨也要像大哥当初背抱小时候的我们一样,背着驮着田芯的娃子给大哥看呢。” 让侄女的娃娃骑他们脖子,还要把大哥的那份带出来,四个外公。 在俩弟弟说完,许有银第一次在枣树前露出的不再是怅然,而是笑了笑说道: “没错,以前我总寻思着,没有了田,哪来的粮,你俩就更没用了,仓和银。” 许老三和老四:“……”这话说的,他俩好像家里边角料。 老二望着枣树目光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可今日,娘忽然说大哥还留下二十两,虽然是给侄女的,但那就是底子。 田又回来了,将来能不能有粮、有仓、有银,就要看咱哥仨的。 更何况娘已经把最难的粮食借来了,还把里正叔那面摆平,那咱哥仨就必须想招今日挣把米,明日挣滴油,每日不空手,来年挣头大黄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