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疯疯癫癫的!” 老石匠正了正身体,跻坐在老秀才身前,他的脚下,开始浮现出莲花虚影。 方秋凉见状,也是稳了稳身形,盘坐无量。 此刻,他不再是青云小镇的教书先生,而是一位没有穿道袍的道长。 只听方秋凉将修道观之事娓娓说了一遍,末了,才神色颇有遗憾的说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此子开脉,煅骨,皆以龙象为炼,冥冥之中,好似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样,先以龙乘,再图龙变,终有斩龙之时,可惜,这一条路,注定不归啊……” 老石匠石仓阖目,片刻后,他才睁开眼,说道: “大佛天的八部乘龙,的确有三部散落四方,但那已经是数千年前的事了,辗转落入三大圣地,也不足为怪,至于冥冥之中的安排,我看未必,他才刚刚踏足修行,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隐秘,如今他仗剑而行,只知世上多妖而已。” 说到此处,石仓看一眼修复好的道观,意味深长的道:“凡事求个缘法,你若只想这一间道观一直有香火不断,广收弟子即可,你若是想要道家的传承延续,他身在道门,或是在山外又有什么区别?” 方秋凉抬头看着苍穹,感慨道:“天地盈虚,浩瀚无穷,若身在井中,活得再久,也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大佛天的诸天佛塔不受天地限界,自然不用考虑香火传承,可惜,你雕刻再多的佛陀,也逃不过冥冥中的定数。” 石仓脸上渐渐浮现出慈悲,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世间多苦,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哪一个不是羁绊众生的枷锁,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方道友,你道行远在我之上,为何亦在这轮回中兜兜转转。” 方秋凉陡然起身,说道:“你懂个屁,若非昨夜鸡叫,你今日可还有机会与我坐而论道,我可不管轮回来生,我要的是今生,既然你我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何妨让那孩子去试一试。” “明白了。”石仓起身,朝道观外走去,“说到底,你还是惦记上贫僧那一块磨剑石了,我可以放在那,但他得亲自去取,若取不到,也不能怪我。” “你明白就好。” 方秋凉看一眼那被阻断在山半腰的大雪崩,袖子一抬,只见那如山一样的千年霜雪,诡异般的又回归原始状态。ъìqυgΕtv.℃ǒΜ 青云镇上。 正在研读太清灵引诀的顾余生,忽然感觉大地震动,他抬头看去,只见青云镇的两侧,千年冰雪呼啸而来,其势之盛,暗藏着无尽之威,小镇就在山脚,随时有可能被雪崩吞噬。 再看一眼仓惶奔逃的人,顾余生的脑海中,浮现出青云门妖兽入侵时的场景。 青云门修士,面对妖兽,有自保之力,可凡尘之人,面对大自然之怒,与蚂蚁一样,根本无力抵抗。 顾余生深吸一口气。 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境界,自然无力拯救苍生。 可他也不想这一座小镇凭空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他心神一动,取出一块法阵盘。 青云门的护山大阵阵基在小镇以东,若是催动大阵防护之力,或许能抵挡一二。 只是这样一来,他可能会被青云门的长老责罚。 眼看大雪崩势急,顾余生将灵力注入到阵盘之中,还没激活大阵结界,却见大雪崩的急落的势头陡然一缓,好似被无形的力量阻止了一样。 顾余生心中一松。 同时也有些疑惑。 以青萍山的陡峭,雪崩不应该停下来才对。 而且,这一场大雪崩,似乎也有些古怪。 “难道是有人斗法吗?” 顾余生面露沉吟。 小镇的人看见大雪崩缓缓的停止,一个个都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们很多人双手合在一处,一脸虔诚。 顾余生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一步步向小巷走去。 他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他们曾以香火礼敬村里矗立千年万年的石像,以为神袛。 顾余生之前心中多有不解。 以为世人愚昧。 可当一场灾难出现又消退,他才醒悟过来:善人也好,恶人也罢,他们心中敬畏的,只是他们心中的那一尊神袛,敬畏的天道,并非是他想象的天道。 “那我心中敬畏的神袛呢?” 顾余生扪心自问。 他没有得到答案。 在他的脑海中,只有那一道出山时的高大背影。 那一道背影的存在。 好似再无神袛的位置,可以供他膜拜,敬畏。 他的脑海中,是那一道身影背后负着的那一把剑。 如他的心魔一样。 只要那一把剑依旧在青云门伫立。 在顾余生的心中,它就如同神袛一样,矗立在迷雾深处。 五年。 父亲的剑。 成了顾余生心中的执念。 雪崩形成的风,吹过千年老槐树,穿过那长长的深巷。 顾余生一个人穿过街角,路过那一棵老槐树,又一个人走进深巷,他手捧着一本书,一只手却不自觉的握住腰间的那一把剑。 那一道上着锈锁的门紧闭着。 可顾余生没有停下来。 他一直的走,身体诡异般的穿过了那一道门。 当小院陡然出现在顾余生的眼底,他恍然间回过神来,他神色微愣,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角卡在门缝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