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师父嘱咐说,骨头还没长开,内力和气机都不稳,不能太拔力。待弱冠之后,功夫才能长到身上。 王进福坐到炕上,拿起筷子,瞪大眼睛看了儿子一眼,“阳儿,爹问你,近来总不着家,你干什么去了?” 王正阳故作镇静,“没干啥。爹,我就去东疙瘩挖石头,石头越来越少,不好挖了。” 王进福觉得儿子还是没说实话,“我听你娘说,你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是怎么回事?” 王正阳支吾道:“我有时抄近道儿,从崖上掉下摔的。没事爹,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王进福放下筷子正色道:“你的话我不知该不该全信,爹跟你说,我与你娘一辈子做正经人,过正经日子,不偷、不抢、不骗。说的是当下,也是以后,咱宁死不做伤天害理、索死害命的事。” 王正阳一时有些委屈,闷着不出声。 姜桂枝说:“阳儿他爹,娃知道就行了。阳儿,上炕吃饭。” 王进福近来跟媳妇念叨,“使把力,把屋翻盖一下,再盖两间西房,东边挖两孔窑,给儿子娶个媳妇,我世上这一回就圆满了,你等着给咱看孙儿。” 姜桂枝叹口气,“原想从城里买处院,这回亏了耀祖这么多银子,咱能补多少就补多少,别的怕是不能了。” 王进福不知从哪里弄了几根木料,让出城的马车捎回,卸在门前的官道上。 本来是让儿子去搭把手,却没想王正阳也扛了一根回来。 惊得王进福疑惑、甚至有点儿陌生地打量了儿子半天。 王正阳有点儿后悔冒失,咧嘴一笑,“爹,我长大了。” 除了院里,院外通往官道的羊肠小路也铺上了青石。 姜桂枝从院子里望着官道,“这是我阳儿一手铺成的?我天天看着都不敢信。” 王正阳寻着白天离家的借口,“娘,我再去找大些的石头,咱西墙那几个豁口也堵上。” 家离城远,城里打更的鼓声大多时候听不到。 王正阳对于日子的来去,更多的是屋后草的生长和东梁上草与树颜色的变化。 当他的“跳坑”到一拃深时,大师兄已是一尺半。 师父说:“你大师兄的轻功一辈子留身上了,就是一两个月不练,跳几下还能找回来。” 王正阳已练过了劈、刺、抹、撩、斩、缠、崩、拦八路刀法,加上大开合与小开合共十路,觉得自己算是入门了。 师父却让他用一把尺半长的刀与两位师兄一齐练八路刀法,每一路六十四刀,两位师兄收式了,王正阳刚练到一半。 师父说:“徒手相搏力为高,一力打十会。而刀法仅有力,顶多三成胜算,身法与快不可缺。没有身法便没有刀法,刀随身走,身往敌手阴处走,处处先机。反之,还不如徒手,徒增累赘。” 一日歇息的时候,师父道:“正阳,你与两位师兄不同。你大师兄把家舍了,二师兄没有家,而你不能离了爹娘。我们在平阳时日已长,一百五十九府,师父也不知明年会到哪里。” 王正阳一惊,“若师父和师兄走,我便与你们一起走。” 师父笑了笑,“收你为徒,是你大师兄看你一家人周正,便试了你,见你是个练武的料,拜了师。以后,即便你能在此天天练功,师父、师兄也不能总陪着你。好在你已算入门,靠时日慢慢磨也能长进。” “一寸光阴一寸金”,王正阳觉得与师父、师兄一起的时日比金元宝还珍贵,除了吃饭、睡觉,敷衍爹娘弄几块石头,剩下就是练功。 王进福和姜桂枝见儿子的饭量奇大,只道是每日走老远挖石头的原故。 钟副主事和莫耀祖原打算回家过年。然而,到过年的时候,二人还在陇西吃着羊肉、喝着羊糕酒。 自西安回平阳,每到一处货场,收拢货银,带着一队军士,慢慢回返。 已快要出二月,秦岭的北坡尚残留着几缕白雪,渭南平原已泛起大片的嫩绿。 穿着老羊皮袄,累了骑会儿马,冷了下马走一阵,到达风陵渡时,已装着三车万余两白银。 张德柱守着货场,每日就着火炉,接待各路大小客商。 除了官铁,还有他的私货,日进一两、几钱的,尤其是年前,顺顺利利地赚了一笔银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