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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谁都像尹家那么有钱啊？”灵诗剑反问道。

    “……也是。”

    吃了早饭，准时到公司打卡。

    张子羽回精轧车间的办公室看一眼、报了个到，然后戴上安全帽，带着笔记本、记事本，径直去了冷轧车间。

    而灵诗剑因为没穿工装，考虑到影响，也真的没跟着张子羽一起去冷轧车间，而就在精轧办公室玩手机，嗯，不是，学习。

    测试料昨天就到冷轧车间了，但是昨天没有开始轧，因为需要更改轧机的各种参数，到今天，等张子羽过去后，跟班组开了个小小的会议，十点过了，轧机才启动，开始轧制他的两卷料。

    张子羽在轧机操作室看了一会，见没什么问题，便从操作室走出来，在轧机边上，看钢卷的表面状态。

    通过钢卷表面，可以大概看出钢材的轧制效果和钢材的质量。

    钢卷在轧机里面进进出出，一进一出为一道。每轧一道，钢材就会薄好几厘米；又更换轧辊力矩，再轧一道。

    一连轧了十六道，本来十几厘米厚的钢板变成了三四厘米厚的钢片。卷成卷，送到一侧，做了清洁、统计，等着用叉车或者吊车运到精轧车间去。

    轧完一卷，有员工去上另外一卷料。

    张子羽过去看着，又拿出本子来，记录轧制过程中钢材产生的变化、以及冷轧工艺的大致更改方向等问题。

    正记着，忽然有个声音传来：“哎，领导，让一让。”

    他寻声望去，是那边有个叉车叉着一卷钢卷过来了。

    虽然他已经站在边上了，留有很宽的路，足够那叉车轻易过去，但那师傅显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还是提醒他让开一点。

    而他由于上次的钢卷事件，还心有余悸，见状，点了点头，又往边上让了让。

    等叉车过去了，他才收回视线，继续记录自己的东西。

    他这边记完，又在脑子里稍加复盘，稍作更改，等那边钢卷上轧机、又开始轧了，他才继续观察轧制过程。

    他抽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看来这次运气好，没出事故，不会耽误午饭时间。

    上午轧完，下午去质检室去测性能、做材料分析，收集数据；然后下周一去精轧车间轧。

    如果运气好，下周就可以轧完了，再整理整理数据……

    他正想着一切顺利的美事，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呵，领导！”

    思绪收回来，他循声看过去，竟是刚才那个叉车师傅，正拘谨着、憨笑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问道：“师傅有什么事吗？”

    叉车师傅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汉子，中等身材，皮肤暗黑，粗糙，显然是经常做苦力的人。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龙凤呈祥，取一根递向张子羽，歉意道：“领导，刚才不好意思了，我今天是第一次上班。”

    张子羽看了看他手里的烟，暗道这确实是第一天上班，一点事都不懂，他话语里带着点教训，说道：“车间里不准抽烟。要抽烟，自己偷偷去厕所抽就是了。”

    “哈！”叉车师傅顿时手足无措，着急忙慌地把烟塞回去，回道，“唉，我确实不懂。我之前是在小公司上班的，那边规矩没这么严。”

    张子羽见他拘谨、讨好的样子，不由得想到自己父亲，心有不忍，又道：“你要抽烟，可以去厕所抽，但不要被管理部的人抓到了。”

    叉车师傅把烟放回口袋，回道：“唉，我在戒烟，其实没怎么抽烟的。”

    “烟确实要少抽。”

    “刚才……”叉车师傅解释起他来的原因，“我好久没开叉车了，又不熟悉路，怕出错，所以喊领导你注意。”

    见他一身都是中年人出门在外特有的小心翼翼，张子羽心里叹一口气，道：“没事，在车间，凡事都以安全为重。你做得很好。”

    “唉，领导……”叉车师傅道，“你心肠真好，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人了。”

    好心肠？

    张子羽心里自嘲一笑，好心肠是指刚刚才杀了四个人……还心无波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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