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朕即皇帝!压服胡濙!大灾背后,王越遭遇刺杀!-《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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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京仓也没有余粮了啊。”

    他目光恳切地看着胡濙:“老太傅可有妙策教朕?”

    “倘若没有瓦剌叩边,还可从中枢调粮赈济,可如今……恐怕只有一个办法,只能跟商贾买粮。”

    “粮商肯把粮食卖给朕?”朱祁钰不信。

    这些粮商巴不得天天灾荒,怎么肯把粮食卖给中枢呢?他们会用最少的粮食,榨干灾民最后一枚铜板,至于百姓死不死,关商贾何干?

    而且,还有本地豪强大户呢,他们自然趁火打劫,收拢流民为佃户。

    每逢灾荒,朝堂为赈济绞尽脑汁,挠破了脑袋,而这些人却开展饕餮盛宴,放肆狂欢。

    地方官吏也不干净,三方合力,倒霉的都是穷苦百姓。

    “启禀陛下,倘若朝堂直接去买,自然是不卖的,但可以商贾的名义交易,只是价格方面贵了一些,起码少死一些灾民。”胡濙小心翼翼道。

    “朕若杀鸡取卵呢?”朱祁钰声音一寒。

    把这些该死的粮商,直接抄家灭族不就完了?

    “陛下万万不可,如今宣镇告急,山东大灾,倘若陛下再以霹雳手段治灾,恐怕遗祸无穷啊!”

    胡濙没说透,其实是说:若皇帝杀商贾,整个山东都会反,到时候,情况更糟。

    “朕这皇帝,还要受商贾的气?”朱祁钰眸光如刀。

    “陛下,暂且忍耐,事后清算!”胡濙咬牙,斟酌着说。

    “真能清算?”朱祁钰也在试探胡濙和商贾的关系,若商贾背后站着胡濙,他就趁早打消念头吧。

    “能!”

    胡濙斩钉截铁。

    他也在考虑,如何和皇帝建立新的关系。

    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帝正在抓皇权,不能像以前一样,一味去堵,绝对不行了。

    现在要把皇帝当成皇帝,和皇帝建立正确的合作方式,皇权给他,但又不能让皇帝独享皇权,总要分出一半给朝臣嘛。

    胡濙不是陈循,做事从不激进、刚烈,该退让的时候就会选择退让。

    朱祁钰指尖敲动,思索胡濙的话。

    就是说,他和商贾无关,那这些商贾在朝堂上的靠山是谁呢?

    朱祁钰想到了张仁孝,等东厂抄完陈循的家,就知道了。

    “少死些流民也是好的。”

    朱祁钰缓了口气:“老太傅,朝堂就算不能完全救灾,也要给灾民希望,有了希望,就不会造反。”

    至于被豪强士绅抓去当成佃户,总比人死了强啊,人活着起码还要希望,皇帝也很无奈啊。

    胡濙颔首,当务之急是赈灾,其他的都要往后拖。

    “陛下,可户部也没钱呀。”胡濙又道。

    “您估算这次赈灾,需要多少钱?”

    朱祁钰又加了条下限:“稳住山东就行,山东不能乱!”

    “最少三十万两,这还不算修复黄河堤坝的费用。”

    朱祁钰有点绝望,这钱真是迫不及待啊。

    “陛下,十万两也行,只是山东恐怕元气大伤,三十年内恢复不了了。”胡濙苦笑。

    “银子该花就花,朕不想要一个千里无人烟的山东!”

    山东这地方很邪,太祖、太宗都讨厌山东这个地方,这些年山东赋税最重、徭役最重。甚至,山东头上还坐着个二皇帝,孔家!说孔家是山东真皇帝,都没人不信。

    “可这钱?”胡濙摊摊手,表情无奈。

    “太傅有何办法?”

    “老臣以为可以适当加税……”

    话没说完,朱祁钰直接打断:“绝对不行!”

    “老太傅,大明百姓太穷了,他们过日子已经很难了,若再加赋税,恐怕全国烽烟四起,朕这个皇帝恐怕真要下罪己诏了!”

    “绝不能再加税了,一个铜板都不能加了!朕这个皇帝不能给百姓减税,做的已经不如祖宗了。”

    朱祁钰神情悲戚,朕这个皇帝当的不合格啊。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胡濙苦笑。

    朱祁钰眸中厉光一闪:“朕若有办法,就看老太傅是否愿意配合?”

    “陛下是想征商税?”

    胡濙立刻看穿皇帝的心思,无奈道:“陛下想征商税,自无不可。”

    “但,最大的难题有两个:其一以什么条目征?征收可有监管?”

    “其二,朝中计相不足,户部把所有账目放下,最多能征收京畿范围内,再多就不够了。”

    “这样又产生了诸多问题:若只征京畿,商户必然离开京畿,导致京畿内商业萧条,影响百姓生计。”

    “还有,计相多为不读圣贤书的无德无才之人,如何能保证他们不贪不占?”

    朱祁钰皱眉,胡濙所说的是实际问题。

    “最难的是,就算征税,非一日之功啊,山东灾情就摆在眼前,急需用钱啊,一刻都拖不得啊。”胡濙神情无奈。

    “太傅,朕只问你,是否同意?”朱祁钰要趁机搞事情了。

    “只要能征收上来钱,老臣就同意!”胡濙也豁出去了,但他很悲观,认为皇帝征收不来商税。

    大明不是没有商税,但征收上来的寥寥无几。

    其中原因就不用说了,反正收不上来。

    “老臣想知道,陛下如何征税?”胡濙问。

    “此事尚需保密,朕要打商贾一个措手不及!”

    朱祁钰目光一闪:“既然老太傅支持,那朕要举办一场公开拍卖,邀请京中所有商贾参加,朕不出面,让金忠代理,朕打算把牙行、塌房都拍卖出去,价高者得,筹集的钱,拿去赈灾。”

    胡濙浑身一震,惊诧地看着皇帝。

    牙行、塌房就是皇店,遍布全国各地,是垄断行业。

    之前,仁宗皇帝在时,朝堂便无数次劝谏仁宗皇帝,不要与民争利,放弃皇店,放弃垄断。

    奈何仁慈贤明的仁宗皇帝坚决反对,绝不肯放手,每年皇店的银子入内帑。

    和皇庄相比,皇店才是内帑银子的主要来源。

    却不想,这个被群臣断定为暴戾之君的当今皇帝,居然为了救灾,肯放弃皇店!

    “老臣为山东灾民谢陛下隆恩!”

    胡濙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太傅起来,灾民何尝不是朕的子女呢?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朕不忍让子女受苦。”

    朱祁钰语气乞求:“但也请太傅,望朝臣全部参与,把皇店卖出一个高的价钱,山东乱不乱,就看能卖出多少银子了!”

    “老臣必定亲自监督,绝不让皇店落入不良商贩的手中!”胡濙磕头。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

    其实,皇店早就名存实亡了,被民间商贾排挤,被镇守太监狂贪,每年入账七八万两银子而已。

    为了几万两银子,背负骂名,实在不值当,不如丢出去换个好名声。

    他现在要拿到皇权了,要的是朝堂稳定,陈循死后,他这个皇帝要亲自当糊裱匠,让朝堂恢复稳定,他才能顺利拿回皇权。

    至于钱,都在大明的锅里,会飞吗?

    皇权到手,还会缺钱吗?

    皇庄、皇店的镇守太监们都贪足了,杀了他们,钱不就又回来了吗?

    缺的、对不上账的,就继续找,直到全找回来为止!

    皇权在手,杀个血流成河,谁敢说不?

    现在,就要稳定!

    他也亟需好名声,换取胡濙的支持,换取朝堂的稳定。

    千万不能乱。

    “太傅,您再帮朕算算,朕还有什么能卖的?一并卖了!”

    胡濙看得出来,皇帝是心怀天下的。

    这回真没了。

    能卖的都卖了,内帑的大头收入也没了。

    “太傅,拍卖皇店的事情,就由金忠和您来办,钱不经内帑,也不经户部的手,直接押解山东。”

    朱祁钰抓着胡濙的手臂,动情道:“太傅,这些都是灾民的救命钱,灾民稳,山东就在,朝臣绝不能伸手了,就这一次,算朕求你们,不要贪了,行吗?”

    胡濙老脸一红,跪在地上:“老臣保证,山东一定稳如泰山!”

    “好!朕把山东交给太傅了!”

    “但丑话说在前面,东厂、锦衣卫、缇骑的人,都会暗中探查。”

    “一旦让朕知道,有人对这笔银子动手动脚,让灾民造反作乱,让山东不稳!”

    “太傅,到时候!朕一定要杀个血流成河!到时候,您千万不要拦着朕!到时候,谁拦着朕,朕就杀谁!”

    “朕还会下一道圣旨给于谦,若有人动了这钱,朕就让京营直接驻入山东,把山东官场,杀个血流成河!捅破了天,朕来兜着!”

    朱祁钰眸光如刀。

    胡濙慢慢跪在地上:“若有人挖大明的根子,老臣第一个不放过他!”

    “好!”

    朱祁钰张开手:“朕与太傅,击掌为誓!”

    胡濙颤颤巍巍站起来,和皇帝击三掌为誓。

    心里却莫名一凉,觉得好像被皇帝算计了。

    朝臣的事,该归内阁管啊,我一个吏部尚书,瞎掺和什么劲啊?

    但也明白一件事,皇帝拿回皇权的第一把火,要烧在山东了!

    说完灾情的事。

    “老太傅,朕这心啊,天天都不落地。”朱祁钰倏地苦笑,颓然坐在软塌上。

    “陛下,但请安寝,没人能动摇得了您的!”胡濙知道朱祁钰在说什么。

    “刚才许彬说,太上皇正在筹划一场阴谋,朕怀疑,和此事有关啊。”朱祁钰目光一寒。

    胡濙脸色微变:“陛下,绝不能节外生枝了!陈循刚死,朝堂不稳,陛下当以稳定朝纲为重,不能节外生枝了!”

    “太傅说得对,朕已经把许彬阉了,送去伺候太上皇了。”

    胡濙莫名下面一凉,从官宦世家,变成了宦官世家,一字之差,天差地别,为许彬默哀一炷香。

    “朕也知道轻重缓急,奈何太上皇给朕添堵啊。”

    “陈循临死前写下的五个字,朕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

    “在南宫的太上皇能操纵刺杀,操纵朝堂,离京的张軏能让陈循为他所用,可怕啊太傅!朕真的睡不着啊,不敢睡啊!”

    朱祁钰看向胡濙。

    胡濙懂了,皇帝是让他旗帜鲜明的支持皇帝,而不是当随风草,在当今圣上和太上皇中间摇摆。

    “太傅,太医说,朕身体康健,还能生育!”朱祁钰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胡濙脸色微变,皇帝是在告诉他,他不会死,还能生儿子,安他的心!

    可侍奉太宗这样的君主,真有好下场吗?

    慢慢的,他跪在地上:“老臣谢陛下重视,老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胡濙没选择了,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要么旗帜鲜明和皇帝站在一起,要么成为皇帝的敌人。

    “太傅快快请起!”朱祁钰笑起来,赶紧扶起胡濙。

    “陛下,若您不杀陈循,太上皇就不足为虑。”胡濙叹气。

    没错,张軏把陈循当猴耍。

    陈循一定会报复的,会无比猛烈的报复,那时难受的就是太上皇了。

    “老太傅,死了的人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朱祁钰冷笑,若不杀陈循,你会这般和朕说话?

    朕还不是你们装在笼子里的吉祥物?

    朕若真想对付太上皇,会没有手段?

    胡濙这是在警告朕呢,不要再随便杀人了,擅杀朝臣,有好处,但坏处也是巨大的。

    皇帝应该是规则的保护者,而非规则的受害者,因为大明规则的最大受益者是皇帝。

    所以,胡濙希望皇帝以后老老实实守规矩。

    “陛下,当下朝堂需要的就是稳定。”

    “朕知道了。”

    打发走胡濙。

    朱祁钰伸个懒腰,吃了点东西,又喝的粥,他馋虫涌动了。

    没了陈循这座大山,危机暂时解除。

    也该招揽厨子入宫,给朕好好做一桌美味,好好吃一顿了。

    不行,没钱啊!

    朱祁钰一拍脑门,必须想办法搞钱。

    “皇爷,张公公到了。”

    朱祁钰让张永进来,他在殿中散步,有点习惯血腥味了,人真是被逼出来的。

    张永进来行礼,眼泪汪汪道:“让皇爷受苦了。”

    “朕受什么苦,今日朕杀了陈循,心情愉悦,用不了多久,朕就是真正的皇帝了!”

    朱祁钰让他起来:“在司礼监的日子不好受吧?”

    “还成。”

    张永这个掌印太监,就是字面意思,掌印,别说话,负责盖印。

    “哈哈哈,看你一张苦瓜脸,用不了多久了,司礼监就是你说了算了!”朱祁钰大笑。

    张永吹捧两句,有些担忧道:“皇爷,奴婢有种错觉,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跟朕有什么不能说的?”

    “在司礼监这段日子,奴婢有种错觉,就算您把司礼监的太监杀光了,这司礼监也是内阁的走狗。”张永道。

    朱祁钰讶异。

    “皇爷,这只是奴婢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司礼监是内阁的附庸?”

    张永点头。

    “你继续留心观察便好,张永,你要随时做好准备,彻底接管司礼监,把司礼监的权力攥在自己手里,能做到吗?”朱祁钰盯着他。

    “奴婢必不负圣命!”张永跪在地上。

    “起来,说说,朕杀了陈循,都得到了什么?”朱祁钰在考校他。

    “回禀皇爷。”

    张永缓缓道:“皇爷杀了陈循,把手伸进内阁,您任命林聪为内阁首辅,改变了内阁权力分配方式,又让薛瑄入阁,插手吏部,等于用内阁和吏部的官职,吸引朝臣投效于您。”

    “陈循的宰辅之权,回到了您的手上。”

    “而您又重用通政司,设立军机处,把皇权攥在手心里。”

    “您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培植足够的党羽,安插进去,朝堂便攥在您的手里了,您也就彻底掌控了皇权!”

    朱祁钰讶异地看了眼张永:“有进步啊张永!”

    “不敢承皇爷夸赞。”

    张永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支支吾吾道:“其实这些不是奴婢想到的,奴婢提拔了一个小太监,他给奴婢出的主意。”

    “哦?叫什么啊?带来了吗?”朱祁钰来了兴趣。

    “在外面候着呢,奴婢想让皇爷掌掌眼。”张永对朱祁钰的忠心,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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