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一掀毛毯,故意在空中抖出飞扬的绒毛,胖子不知哪买的劣质产品,效果非常好,马上呛的他往后退出好几步,我吊起眼睛:“你族长一走就人身攻击我,几个意思?” 分不清小张哥的生气到什么程度,他用奇长的手指碾着太阳穴:“夫人,我没有人身攻击你,我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好奇,族长都看出来我在借口买奶茶支走他们,结果你给我来一句不喝,我他——” 到嘴的脏话戛然而止,小张哥生无可恋地抬起眼珠子,看半晌的天空,低回头的时候重重呼出一口气,捏一捏拳头,我发现,他被气到极点又不能发作时总是这样——深呼吸、握拳头,像是宣泄。 于是我坦然道:“跟你们张家人交流太费脑子,我的智商是奢侈品,不想浪费在你身上,有事你明讲,不要跟我用话术。” 黑瞎子教过我,在外八行混得扬短避长,我脑袋不好使,灵光乍现的十分有限,一定要节约在最需要的地方,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人或事,我就装傻,不管别人怎么扯的天花乱坠,让子弹飞,我只用专心致志的充傻就行,因为没人能对傻子怎么样。 当时我听完,还认为他在羞辱我,差点掀桌子,并且掷地有声道我绝不当白痴,现在见到小张哥吞苍蝇似的臭脸,我感觉真香。 小张哥用力吞下含在口里的苍蝇,敢怒不敢言地一看小哥远去的方位,他抚一抚胸脯,镇定道:“夫人,你要去川西吗?” 我思维转换过来,意识到他本意不是问我,而是在告诉我,他不想让我去,我掖一掖毛毯,问道:“他们都去,我为什么不去?” 小张哥没有回答,精神乍然凝住,不晓得是听我哪个字不对劲,他忽而牛头不对马嘴道:“夫人,你是厦门人。”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像疑问,可是断句的音调却分明是陈述,并且在讲到厦门的一瞬,我发觉他眼光有极细微的飘忽,让他浊黑的眼底一下子模糊起来,宛若被云遮住的暗星,有微弱的光从他眼睛透出来。 张家人最擅于隐匿心迹,即使叛逆如小张哥,同样不会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心思,他心绪消失的极为迅速,不留痕迹,如果不是和小哥长年累月的相处,我不会察觉到他刚才在分秒间极短的失常。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在我脸上,或许和厦门有关,或许和他在厦门遇见的什么人有关,总之与我无关。 寒凉的风吹动鬓发,我转开眸子:“你跟谁打听的,张海客吗?天天在外面散播我的小道消息,回头我要弄死他。” 小张哥摇摇头:“我在厦门待过一段日子,你口音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突然道:“哇系林北。” 他脸立刻绿成王八头,支支吾吾地讲不出话,我咧嘴一笑:“你果然没骗我。” “哇系林北”是闽南语骂人的话,类似于我是你爹,我在杭州听到的都是江浙声调,已经许久没有讲过闽南话,大学时考普通话证书还能轻轻松松过二甲,我自觉是没什么闽地口音,他能听得出,看来确实在厦门晃荡过相当长的一阵子。 风不间断的刮过,冻得我哆哆嗦嗦,我裹紧毛毯,小张哥脸上的绿意渐渐消退,他又开始深呼吸攥拳头,我觉得他跟我们待多了肺都要出问题,他见我在抖,起身挡住风口,才接着道:“我们张家,有一种管理体系,被称为卷阀,通俗点讲就是档案馆,负责处理和收集区域内的奇闻诡事,在南洋,张家有设立专门的南部档案馆。” 他顿一顿,眼眸逐渐眯起:“我来北京前回过一次档案馆,发现有一份最高保密级别的卷宗不见了,暗室没有被破坏的迹象,机关运转正常,它是凭空消失的。” 我就真的不用脑子:“有没有可能,是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取走的?”小张哥听罢要翻白眼,许是想到自家族长,又硬生生的憋回去,像坏掉的发条机器人在重组五官:“档案馆的暗室,只有族长和核心负责人才能进去。” “丢失的卷宗记载着什么信息?” “我没看过。” 我问他:“是近期丢失的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