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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沈笑了。

    他没有回答。

    吃了一块牛肉，老沈忽然问道。

    “小子，我很好奇。你师从皇爷，有一身的本事，却在这种小地方小打小闹。皇爷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火冒三丈吧？”

    “你这样的骰子高手，都可以藏于市井当中，默默无闻。我初出茅庐，当然就只能小打小闹。”

    “有意思。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咱俩玩个游戏，如何？”

    “你想玩什么？”

    老沈看到了旁边的筷筒。

    他将里边的筷子全都拿出来，放在一边，再把兜里的六颗骰子全都扔到了筷筒里，递到我面前。

    “你来摇，我来猜。谁输了，谁喝酒。”

    “你的听骰本事，我是领教过了，佩服之至。要不这样吧，你来摇，我来猜。”

    以前跟着皇爷学习骰子时，就听他说起过江湖上的很多骰子高手，还有那些高手的事迹以及绝招，像川西圣手，南粤千王等。

    只要老沈敢使出自己的绝招，我就有把握猜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听到我的建议，老沈忽然笑了笑。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想从我摇骰子的招式，猜出我的身份？哼，没门。”

    老沈不愧是江湖前辈。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但我也不慌不忙，立马用激将法。

    “怎么，怕输给我这个小辈吗？”

    “身为一个老千，最重要的不是赢得起，而是输得起。以前的我，不惜一切代价想赢。现在，输赢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话让我想到了皇爷。

    他在刚开始教我千术的时候，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绝大多数老千都在追求赢。但是，想成为顶级的老千，先要学的不是赢，而是如何输。

    谁都不愿意输。

    可很多时候，输，正是为了赢。

    输得起的人，才有资格谈赢。

    老沈说话的口气，和皇爷有点像。

    难道他俩是好朋友？

    可皇爷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提到过老沈这么个人呢？

    搞不懂。

    “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我就陪你玩两把。”

    接着，我叫老王再上两瓶啤酒。

    拿起筷筒，我立马哗啦啦地摇起了骰子。

    老沈也不看我，自顾自地在那里吃菜。

    但我知道，他肯定在听。

    他听骰子的功力很深。

    摇了十几秒钟，我突然将骰盅扣在了桌子上。

    “骰盅往左的时候，你应该再加半分力，上扬的角度也应该再增加五度。这样，六颗骰子和筷筒碰撞在一起，声音会更加杂乱，别人就很难听出来了。开吧，三个六，三个五，三十三点！”

    我没有开骰盅。

    因为，老沈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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