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乡-《忌时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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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屋子里外都站满了人,几个上了年纪的女子聚在一起,手上拿着纸巾,红着眼,哭丧着脸在说些什么。她们的长相与卷发女人十分相似,但更为年长,脸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见卷发女人姗姗来迟,她们摆出的哭相瞬间一收,像是久别重逢一样热切地迎了上来,挽着卷发女人的手腕。

    “几个姐姐,我来晚了。”卷发女人也生来是演戏的料,早前在车上有多嫌恶,现在就表现得多亲昵,一口一个姐姐辛苦了,顺带编造着自己这一路上有多么艰辛,自家男人有多靠不住,隔三岔五给她闯祸。

    几个姐姐也是跟着应和,说什么哪家不是这样,就是这操心的命......

    其余的几个男人各自站在远处,有的佯装拨打电话,有的则是埋着头抽烟,相互之间连句话都不讲,只是冷眼打量着。

    寒暄过后,卷发女人终究是磨去了耐心,只见她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不安地说:“爹的情况怎么样了?”

    几个女人面色一变,互相看了看对方,终究是闭着眼摇了摇头。

    就在不久前,已经咽气了。

    啊——卷发女人的声音都发了颤,像是克制着自己悲伤的情绪,身子一软就要摔倒,还是几个姐姐堪堪将其扶住:“爹......已经走了?怪我,我来的太晚了......”

    卷发女人当即掩面哭泣起来,不论其他人怎么安慰,就是不抬起头。

    就在这个时候,不谙人情的小翔绕过了自己的父母,朝着屋内望了望。

    他也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哭,一点也不像在家里时候那么叱咤威风,以往都是凶得像头老虎,但凡敢顶嘴,老早就被揍得屁股开花了。

    如此想着,他望向了屋内,老旧的土屋里没有电灯,唯一点着的,就是蜡烛,分布在屋内的几个角落,不算亮堂,但是基本能够睹物。

    屋子分为外和里,也就是现代概念里的一室一厅,自家的外公就躺在床上,头上枕着四四方方的白枕头,双手平放在身侧,嘴唇微张,微微露着牙齿,像是睡着了一样。

    在床前,放着一只细长的木凳,足以让两三个人同时就坐,是寻常农村酒席常用的工具,与方形的桌子十分相配。

    小翔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木凳上放着一口瓷碗,里头盛着类似油一样的液体,一根雪白的灯芯就浸泡在其中。

    这玩意可真像是一根面条......小翔笑着,伸出手戳了戳灯芯,感觉指尖湿淋淋的。

    而后,他将灯芯朝着外部一推,在顶端燃烧的火焰就立即蔓延了下来,它焚烧掉暴露在空气的灯芯,重新回到一开始的高度,让小翔感觉无比神奇。

    “别动......”

    一声沙哑的声音传来,在屋里回荡,语气有些严肃。

    小翔转了转脑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在,只有烛火飘荡,在墙上映出烟雾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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