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到下午,雨还在零零星星下着。 内阁值房里,刘健立在窗口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泥潭、水渍,还有匆忙而过的人影,面带惆怅之色。 李东阳拿过一份东西来请示道:“殿试读卷官的名单已拟好,这两日便可呈递陛下,交由陛下批复。” 三月十二,距离殿试也只剩下三天。 刘健道:“此番春闱出的事太多,殿试阅卷一定要审慎。” 还没等多说两句,就见远处有一行人打着雨伞过来,从窗口远远就能看到司礼监掌印太监戴义的身影。 谢迁听外面有锦衣卫靴子踏地的声音,也不由到窗口,看到这一幕不由叹道:“以往看到这位印公,多还有期许,现在见着怎总觉得没好事?” 李东阳道:“跟以往是不一样了。” 这个不一样到底在哪里,他没说清楚。 可刘健和谢迁怎能不明白? 所谓的不一样,其实就是以前皇帝有什么事只能倚赖于内阁及文臣,而现在皇帝则更多倚仗张周。 以前戴义等司礼监的人多是来求策的,而现在来更多是通知一声让他们配合办事的。 …… …… “三位阁老。”戴义进到内阁值房,恭敬给内阁三人行礼问候。 客气还是很客气的,可刘健三人也没觉得多荣幸。 “这是陛下草拟的殿试读卷官名册,若没有问题,就以此为准,今年的殿试题目,本应由内阁提请,但陛下也准备自行出题目。” 戴义是来通知殿试准备情况的。 殿试考题,本来应该由内阁或者礼部尚书草拟题目,有几道题目给皇帝进行选择,皇帝择选一题考察。 这次不用了,皇帝亲自出题。 殿试读卷官本来应该也由内阁报请,这次也不用,皇帝自己就拟了个名单。 大差不差,毕竟大多数的阁老、部堂都是要当这个殿试读卷官的,只是在细枝末叶上,诸如翰林院找谁,五寺九卿等位置上选谁,这由皇帝来定。 “嗯。” 刘健点头。 本来就是内阁为了减轻皇帝的压力,替天子代拟题目和读卷官名单,现在皇帝要亲自来,内阁也是无权反对的。 戴义笑道:“陛下还有吩咐,说是本次殿试选仕责任重大,先前有鬻题等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或也就不遴选入馆的庶吉士。也请三位阁老不要给本次殿试的考生设槛,有所挑剔。” “戴公公何意?”谢迁笑着问一句。 戴义微笑不答,意思是你们体会。 谢迁也自然明白这大概说的就是张周的事。 张周在会试中为会元,很可能在殿试中也有超常发挥,殿试又不弥封卷子,若是内阁有意要打压张周的话,去找张周的墨宝看看字迹,也不是不可。 李东阳表态道:“殿试事关重大,内阁及殿试阅卷官定不会徇私。” “怎会有徇私之意?只是说不要对部分的人太过于挑剔就好,尤其是涉及到会试鬻题的人,几位阁老,该说的都说了,咱家也该回去。” …… …… 这头戴义将走,刘健作为首辅,亲自送他出门,顺带问了一句:“戴公公,敢问一句,今日的祷雨,可是有何讲究?” 戴义笑着摇头,意思是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从戴义这简单的反应,刘健便知道,很多事既不该问,其实不问也该有答案。 等刘健送戴义一行离开后,回到值房内,谢迁似还想求证个结果,过来问道:“如何?” 刘健道:“怕是八九不离十。” 没说是什么事,但其实都知道,这事关到今天张周在祈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 连李东阳都锁着眉头轻轻叹息一声。 “挡不住了呀。”谢迁感慨道,“上通天意,下知鬼神,才学颇佳洞悉人心……就是不知这德行,是否配得上他的能耐了。” 能力方面不用说,但文官所在意的,是这个人的品德。 这是表面说辞。 暗里的说辞,应该说他是否识相,肯融入我们文臣,当个守规矩的臣子……这种规矩只是局限在某些方面,不是让他一板一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