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次日将近午时,钱谦益才醒了过来,躺在软软的床上,熟悉的味道让他知道这是回到了自己府上。 昨夜的经历仿佛梦幻一般,他用手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 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丫鬟送进来的一碗参汤,钱谦益喝了几口,再也喝不下去了。 眼前尽是那白衣少年冷冷,凶狠凌厉的眼神。 对了,还有信王的人,就是那白衣少年的二师兄和那些黑衣人,他们来金陵作甚么? 一阵乐声传了过来,余音缭绕,又让他想起了柳如是,心里似乎舒坦了许多。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信王的人。” “信王的人,还不快请进来。” 钱谦益已经起身站到了地上,鞋子却不知道在哪里。 厅堂内,一个中年黑衣人坐在椅子上品着茶,钱谦益快步走进来,那人头都没有抬起来。 “钱谦益见过大人!” “探花郎堂堂礼部侍郎,何必如此自谦,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话送信的差人。” 中缅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头来,瞥了钱谦益一眼。 “下官已是庶人,京师为官多年却也累了,想回到江南做一布衣,昨日我已经手书辞呈寄往京师了。” 钱谦益拱手说到,还是站在那里,甚是谦恭。 “你不要说这些官话推诿的话了,探花郎三朝为官,得朝廷雨露,如今天下用人之际,不是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中年黑衣人语气已有些生冷,又是抬起头来看着钱谦益,看过来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 钱谦益心里大骇,不敢去看那黑衣人的眼神,垂下了头,又是拱着颤抖的双手,低声说到:“大人所言极是,一切但凭吩咐,但凭信王殿下吩咐。” “晚上酉时过后,你去通济门外秦淮河,那里有人接你上船。” 中年黑衣人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钱谦益一路小跑送到了大门外面,正想再说句客套话,那中年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 酉时刚到,钱谦益上了小轿,随从们一路跑着,把他送到了通济门内城的最里面瓮城处。 “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步行前往河边。” 钱谦益下了轿子,穿过三座瓮城,出了通济门。 通济门外的秦淮河却是没有往日的喧闹,河岸上一长排军兵背对着秦淮河站立着,竟是提督府的人马。 河岸边泊着一只楼船,船舷处尽是黑衣人。 还是晌午来过的那中年黑衣人,在前面带路,钱谦益紧跟着上了楼船。 爬上了楼船三层,钱谦益人已经浑身汗透,心里也是跳个不停,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让他脑袋晕晕的。 楼船三层舱内,两排金甲武士分列两侧,船舱尽头,一个少年头戴王冠,一身锦衣正襟危坐,少年面无表情,眼神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少年身旁,还站着一人,正是昨晚见过那被唤作“二师兄”的精壮汉子。 钱谦益快走了几步,跪倒在地拜道:“钱谦益叩见信王殿下千岁!” 连着几声额头敲击着船板的声音过后,信王朱由检才开口说话:“起来吧,看座。” 钱谦益手撑着甲板,赶紧站了起来,靠在了一边,椅子就在身后,却是不敢坐下去,也不敢去看信王。 “在京师我们见过数面,不要这样拘束才是,探花郎钱大人也是正三品了,历经万历老皇爷以来三朝,诗书满京华,才气更是江南无双,不能说辞官就辞了,这也是对当今圣上不敬啊。” 信王才十六七岁,却是老成持重,言语更是犀利薄情。 钱谦益吓得连忙又跪了下去道:“信王殿下如此一说,钱谦益便是有欺君之罪了,我一家老小生死全在信王手上,但凭信王千岁殿下吩咐指引。”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