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二、雨如晦-《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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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雍也可称得枭雄,怎的养育出的女郎是这般鄙俚?!”
“宇文凌旋!你在家时,你父亲可是教过你,这世上丢命最快的是何种人?”听得又被唤作宇文凌旋,余昭仪有些失措,再听得拓文帝毫无情绪、如同膝下青砖一样坚硬的声音,身子更是忍不得颤了下:该怎么答?说自己原是不敢说才装傻?说自己知道自作聪明之人往往最先丢命?那岂不是认了自己欺君?那岂不是真蠢?
余昭仪斡旋着利弊:开弓无有回头箭,那么还是抵死不认!被认作蠢并无有什么关系,太聪慧了才是会丢命的!且他称我宇文,应正如我所料,还是有意招揽父亲罢!既如此,我倒还多了些依仗!
“回陛下!妾,妾自幼才智平庸,父亲、母亲虽是悉心教养,妾却仍是只能成凡俗之人。因此父亲要妾牢记一箴----做人当得表里如一、心口如一,有抱柱之信!但父亲确是不曾讲过,这世上丢命最快的是何种人。妾斗胆妄猜,当是,当是欺君之人罢!”
余昭仪言罢更是跪得垂首端正了些,只是背对着拓文帝,并看不见他此刻萧杀的神色。
“朕说你定是听过阔字门”、“一盒酥”、“鸡肋”之说罢!那你必也知道杨修于主公行、想是过分懂得了察言观色,继而自喻聪睿、自行其是、刚愎自用,最终丢了性命!”
“宇文凌旋自是不能比之杨修!”拓文帝歇了一息,声气蓦然严酷,“然于假痴不癫却要佯风诈冒之道,怕是杨修在世也是难与你比肩!朕看,你是抱着求死之心才敢这般欺君罢?!”
余昭仪听得最后一句,顿时魂散九霄,顾不得别的,瞬间转身对着拓文帝不断叩拜;“妾不敢!妾不敢欺君!妾是真愚之人!妾是心口如一之人!陛下明鉴!”
“巧舌如簧之辈!跟你父亲一般欣生恶死!”拓文帝愤恨十足,一脚踹在余昭仪当胸,待见到她仰面而倒时痛到扭曲的面容,似是更添了许多嫌恶,又是一脚恶狠狠踹上了余昭仪的腰侧。
余昭仪随着自己的一声尖叫而倒,彷佛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响,须臾之间只觉自己泪水迸发,头发、衣衫更是顷刻湿透,眼前金星乱舞,痛到晕眩失力,连呼吸都是不能!试着佝偻起身子想去捂住痛处,却分辨不出该捂何处,哪一处都是痛的,哪一处都像是被拆了一般。。。。。。这样的痛,不如死了罢了!
不!不能死!好不易有了转机!好不易有了指望!我不能死!不就是被踹了两脚么?也不是不曾听过郎君打娘子,原本也是寻常之事。。。。。。。
余昭仪死力挣扎着、试着吸进一口气缓一缓已是颤栗不已的身子,然刚呼出一口气又是一脚随之而来,又是正中当胸!
“喀拉”之声清脆而响!这回她是听了个真切,然这肋骨断不断的,断了几根,都已是不要紧了!因是自己定是活不成了吧?!
余昭仪神志涣散地仰面而躺,痛得只会在咽喉之中发出似有似无的呜咽之声,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恍惚间只觉得魂魄正在一丝一丝地抽离着身躯:我原已是死了,这只是回魂之梦罢?既是梦,为何要这般痛?既是梦,为何他不是刘赫?
不!这不是梦!余昭仪倏得拽住了自己魂魄,心神前有未有的清晰起来:这定是那妖妇的毒计!她要让我上云端再坠地狱,她要看我生不如死!她是恨我罢?!她是天人一般的高不可及,居然也会恨我!!那婉珏可原来就是她的字?她自己不能来便是让画像看着我受辱受苦也是好的罢?只是她为何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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