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匪石悲-《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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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何了?”他问,冰冰冷冷、生生硬硬、颐指气使。

    盛馥慢慢转回了身,一步一顿、一晃一荡、佝偻萎靡、僵硬龙钟。。。。。。似乎她的魂魄被抽离着已随着亡人而去,只剩骷髅皮囊还生拉硬拽着一口生气、苦撑不倒!

    何物如此刺眼?!刘赫心惊自问!待鼓足勇气再看--原来是有鲜血自她肩头涓涓而坠!

    红梅盛开、纷纷落落地绽放在她白色衣裳之上,枝枝鲜艳、瓣瓣猩红,朵朵。。。。。。狰狞!

    “从始至终,我从未对你动过半分之心!”

    盛馥出声珞珞呖呖嗖嗖、沁满了怨戾,宛如她方从幽冥脱出!而那一双眼,那一双缓缓抬起的、充满了怨毒之眼,分明就是罗刹入身、暴戾恣睢!

    “彼时所谓与你的情愫、与你的牵绊,皆是我扮出来、装出来的!我扮、我装,都只是为了保得他的性命!”盛馥滴血的手指着此刻倒卧在地、已是阴阳两隔的齐恪。

    “什么深闺女郎定会仰慕人杰?!什么既已失身就该从一而终!谬论!无稽!荒诞!”

    盛馥自嘲而笑、神情愈发狞恶,“自你于我有妄那日起,我就看穿了你!看穿了你本就是个恶鬼!”

    “我无能!我无法!但我若不装、他哪里能得再虚活这些年!我家人又怎得安生?!”忽然间她双眸有颗颗晶莹潸然而下、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不管肩上鲜血潺潺、不顾刘赫正怒目而视,艰难地、小心地把齐恪翻转了过来。她静静地看着他,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一寸一寸体会着他已然无有暖意的轮廓,

    “我从不曾怨恨过你!我懂得你之想、你之思!我们都是无用之人、皆是只能冲衣架饭囊之流。你也是为了保全我、才是包修忍辱了这许多年!许多年啊!”

    “然我悔!我真悔!我们还不如当年一同死了、也比这样各自苟活要好上许多!”

    她何曾对自己有过这样的柔情?她何曾对自己有过这样的软语之时?才将对着自己还是修罗恶鬼,转头去对着一个死人便是成了天界仙女?

    刘赫怒火冲天、遏无可遏:“贱人!你是在寻死?你可知纵然你死一万次都是难赎其过!”

    刘赫手念催手动,那柄长剑明晃晃地架上了盛馥脖颈,“不恪妇道!私通旧人!不知悔改!死不足惜!”

    “于你我何过之有?你可曾听见方才他说我不需得世间任何人宽宥?你又是何人又是凭什么能来指摘于我?!”

    盛馥转过头来盯看着刘赫,血红的双眸中萃满了无谓、装满了怨毒!

    “切莫忘了、你我之间无媒、无聘、无约、无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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