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负伤-《如梦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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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帐内隐约可见奎可妻子夹谷檀檀的身影,又朦胧听见她抽泣。

    恭人便慢步走近,掀起那素帐,一瞧确是一番惨景。

    清雅已然清醒了些,她身着亵衣伏在床上,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泪,全身都在打着颤。

    她背部显而易见的鞭笞之印还未好全,连上臂部都印着青红的印记,而她今日被打的臀腰处,血迹斑斑,肉体朦胧。

    纵使檀檀十分小心上药,却每一次触碰她的皮肤,都痛的她全身颤抖。

    夹谷檀檀拭了一番眼中横波说:“阿家,儿媳从未见过一个名门千金受如此苦的,阿翁如何能下这样的手?儿媳在做姑娘时,就是爹娘的掌上明珠,爹爹对我这个庶出的女儿,都是捧在手心里,哪里会打骂的,阿翁是有些过分了!瞧着妹叔旧伤还未好全,便又加上了新的。”

    “你阿翁似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我平日里也说过了他,却也无济于事,可怜你妹叔白白被打成这样!”

    恭人拿着绢子掩面哭泣,又朝着清雅说话:“你说你这丫头,也怎的如此不听话,非要中意那完颜亮,你若是乖乖待在府中,你爹爹便不会打你了!”

    清雅苦笑,声音沙哑哽咽:“姐姐,我是有血有肉的人儿,不是物件,我有自个儿的想法,可爹爹便当我是个礼品,要献给表哥哥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

    “可那完颜亮,你也知道是什么人,他权倾朝野,陛下可忌惮着,你想入他府,不是自行跳入深渊吗?”

    “女儿多年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总算遇见了一个人儿能让女儿觉得安心的人儿,我万不可放弃。”

    虽然挨了板子,可她一丝都未觉得自己错了,她说话时声音孱弱,气如游丝,恭人听了便心碎。

    檀檀轻抚着她的发来:“可妹叔这样,总受罚,也不是个办法啊!虽说嫂嫂也是与你哥哥是情投意合,可终究嫂嫂的爹爹是极其赞成这门亲事的,你这般状况,可怎么好啊?”

    “嫂嫂,人生一场,若不能自己做主那是多大的憾事,清雅便尽力博一番,相信会有用的。”

    听过她说话之后,檀檀也生发了些感叹,她心中自是敬佩着这个姑娘,能有如此胆量与落后思想做斗争,但心中更担心她的处境。

    檀檀轻轻的将她的衣裙盖上,坐于榻边与她闲聊着。

    待晚些,众人散去,她便伏于床上睡了,面庞伴着些微红入梦,这一睡便是一整天,只到第二日午间才醒。

    午间外头又开始下着漂泊大雪,寒风钻入那绣楼窗缝,屋内虽燃着炭火,却还是万般冻人。

    清雅朦胧之中感觉翠荷来给她盖被子,便微微睁眼看,又觉得口中酸涩无比,像是有些发呕的味道,就唤了一句:“翠荷,我想喝些水!”

    翠荷见她醒来,欣喜道:“姑娘醒了,奴儿即刻便拿给姑娘。”

    “现在是何时候了?”

    她伏在床上,臀部不能接触任何物品,所以翠荷便稍扶着抬她起来,亲自喂她喝水,咕噜几口下去,她觉得状态好了些,慢慢侧过身子来。

    “是午间了,姑娘可想吃些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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