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您就可劲作吧-《宴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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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大人,如果你是我,你会让这种东西被别人发现吗?”沈知蕴问。
邵熙背靠座椅,翘起一条腿,微微仰着头,“说不准你是想留有证据来日好和庆王交易呢。”
沈知蕴冷笑,“那您觉得我把这些东西藏到哪里比较好?”
邵熙知道沈知蕴的意思,无论藏京中家里,还是藏城外宅子里,都是自己的地盘,这证据当然来路不正。
可是和通敌叛国之罪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沈次辅,您也别大王说二王了,顾晗书和薛昭会面的事儿,不也是你暗地里去查的吗?查人哪有光明的。”邵熙不甚在意地说。
“指挥使是忘了我为何要去查他顾家,如果有谁半夜在你家里飞檐走壁朝你放冷箭,恐怕没有人能坐以待毙吧。”沈知蕴说。
邵熙还未张口,沈知蕴又说,“那只箭中郎将张澎看过,您如今也一定看过了吧,是不是薛家箭您心里有估量。”
“薛家箭虽是大将军的军队所用,但来人故意用薛家箭,难道这么蠢,就不怕暴露身份吗?”邵熙问。
沈知蕴叹气,“意在警告啊。”
放箭却不取人性命,不是栽赃,就是警告。
但是栽赃的话这手段也太低劣了些。
“警告什么?”邵熙问。
“薛将军想出战,自然是不愿我们这些主张互市的人妨碍他的路。”沈知蕴说。
邵熙翘着腿,抬着下巴,“内阁想开互市,自然不愿顾世子好过。”
沈知蕴低头轻笑,“可能有些朝臣觉得,互市的指令一下,内阁能捞不少油水,但如若开战,顾亲王作为议政大臣,顾晗书作为文肃世子,只管议政而无兵权,他们能从这战争中获得什么好处?但薛将军一派主张开战,顾晗书如若与薛老将军合作,那自然好处无穷。”
“说不准顾世子是真心为民,考量之后,觉得瀚海一事,自然是开战的利益最大,毕竟我盛国的男儿,谁不想着收复瀚海一地?”邵熙说。
“您都说了是说不准,一方是亲王嫡子,一方是边疆众臣。”
“顾世子再是风华无量,再是惊世之才,也不过是荫封入仕,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真正的大风大浪他才见过些什么。”邵熙冷哼。
“陛下当然也是如此觉得。”
沈知蕴顿了顿,声音放低,“所以陛下之意,真的是想让您来审顾晗书吗?邵指挥使也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邵熙微微眯眸,陛下是想确认顾亲王之心思。
顾晗书与薛昭会面,重点不在于顾晗书如何想,而是顾亲王如何想。
沈知蕴虽然没有直接说出陛下的意思,却也将这皇意暗示得明明白白了。
邵熙呵斥,“放肆。”
“如今沈知蕴你是阶下囚,哪里来的胆子妄自揣摩圣意!”
沈知蕴摇头,“不是揣摩圣意啊,指挥使大人。”
“您怎么能确定薛将军想要出兵令究竟是要干什么?”沈知蕴问。
“为将帅者,杀敌立功。”邵熙是这样说的。
“但薛将军可不是普通的将帅。”
沈知蕴看着邵熙,邵熙不言。
薛德明年轻时什么战功没有立过,如今上了年纪,妻儿都在京中,他若真是那么好大喜功,这些年镇守瀚海,就不会那么静悄悄的了。
“邵指挥使。”
即使被绑在铁架子上,被关在诏狱里,沈知蕴仍然不卑不亢,不见丝毫狼狈。
“您不如把我放下来,我们二人都坐下,我再给你仔细说说。”
沈知蕴三两句话就将这审问的对象变了路径,邵熙自然能听出沈知蕴转移话锋。
但邵熙似乎对沈知蕴要说的话很感兴趣,命令人把沈知蕴放了下来。
“多谢。”沈知蕴抱拳。
狱卒搬来一个椅子,又搬来案桌放在二人旁边,摆上一些瓜子小酒,倒不像审讯,像聚餐。
“请。”邵熙说。
沈府的人来的很快,沈知蕴重新被关回牢里还没坐一会,白扁和燕南就送来被褥和里衣,囚服当然是要换的,不能挑剔外衣,只能让里衣干净些了。
邵熙默许了沈知蕴的行为,二人的证据乍一看还算实在,但若细细一看,虚假得很,他知晓,这二人定然不会在诏狱里受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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