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关于五石散,瀛姝并不陌生,她还知道不少的世家子弟都以服药为雅,琅沂王一族中,就有个族叔辈长年服食五石散,这位族叔还是个名士,仿佛世人根本不会非议服食五石散的群体。 她年幼时,问过阿母:“五石散味道好么?为何这么多人都爱服用?” 阿母的脸色都变了,口吻十分严厉:“别瞎说,这药女娘可碰不得,就算儿郎,服多了五石散也是要伤寿元的。” 等再大些,瀛姝也知道五石散会让人成瘾,一但成瘾,就极难戒绝,她的那位族叔不到三十而殁,也正是因为长年服食五石散损伤了身体。 瀛姝还知道,陛下阿伯十分痛恨五石散。 因为阿伯真正的长子,当年被送去洛阳宫为人质那位,就是被逼着服食了五石散,虽然最终不是因为服药而亡,可据说,在被处死前,也已很受病痛折磨了,尤其是当成瘾后,竟然再不得五石散服食,受了不少的活罪。 故而在建康宫里,是绝对不允许五石散流通的。 “可真奇怪啊。”瀛姝疑惑道:“石嫔扼杀五公主已为重罪,更何况还服食五石散,陛下却不将她治罪。” “夫人称,大抵是因为石嫔手中握有江东贺的罪柄,却拒不交出,打算用此苟延性命。” “石嫔谋害公主,就是为了陷害贺夫人,她对贺夫人恨之入骨,现在又为何要代为其家族隐瞒罪柄呢?” “关于这点,夫人也是想不通的。” 百合低声道:“实情只有石嫔知道,但她应该是不愿断瘾的,定然是因陛下之令,如今滨岑阁已然被封禁,石嫔无处求得五石散,如果,女史能用此诱惑,石嫔必然不会隐瞒,这样一来,女史或许就能寻得契机立功,再返乾元殿了。” “可我又哪里能得五石散呢?” “只要女史有了决断,夫人可想法子。” 皇宫的门禁再是森严,但把守门禁的是活人,并不全靠铁锁,只要有活人,就有漏洞可钻,瀛姝从来不怀疑谢夫人有将五石散挟带入宫的能力,但她更加不信最终到她手里的真的就是五石散。 “容我再细想想。”瀛姝没有一口应承。 百合也必然不会催促,虽仍旧日日来送膳,竟也再没主动提起这事,这几日,南次也没往滨岑阁来了,倒是中常侍来了一回,说是奉圣令来看望石嫔的,却被挡在了房门外,中常侍就问瀛姝:“女史在这处可还习惯?” “习惯着呢。”瀛姝搁下手里的画笔,让中常侍瞧:“在乾元殿里练字的机会多,倒无甚空闲作画,反而来了这里,镇日无事,又方便于索要纸笔颜料,侍监瞅瞅,我这幅画可还悦目?” “我是个粗人,哪会鉴赏这些雅物,不过女史若有完成的画作,不如舍一幅,我替女史呈给陛下?” “阿伯都禁止了谢夫人来看我,我还哪敢上赶着提醒阿伯早早原谅我的过错呢?” 中常侍干咳了几声,又笑着说:“陛下将内廷夜间巡防一事交给了太子及五殿下共执,五殿下情知不能吊以轻心,得操劳一段时间了。” 瀛姝于是知道了南次不是不来,也是受到了限令,但她反而取了一幅画,交给中常侍,至于中常侍如何处置这幅画,她没一字嘱咐。 画的是一截白墙,朱门深闭,却有墙外的珙桐花探入茂盛的数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