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阻止不了。”瀛姝望着云天,一抹蔚蓝从远处低垂着,裹挟了世间万物:“前生时的你,对权争厌鄙疏远,乔嫔难道不知么?她当然明白你无意帝位,你向往的是庙堂之远、林泉之间,她根本不是为了你去拼争,而是为了自己。乔世子尝试过阻止,可后来呢?他并不能阻止,反倒是被卷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 “绝裂。”瀛姝很坚决说出这两个字:“石嫔一事,其实还有未解之谜,贺夫人为何要助乔嫔,逼迫石嫔替乔嫔作伪证,这个疑团,一定还梗在阿伯心中,疑团迟早都会解开的,如果你还想保乔嫔平安,只能摧毁她的所有凭靠,让她再也难生波澜,不管在谁眼中,她都是个毫无利用之处的……废子。” 瀛姝担心的是就算如此,乔嫔的恶行一但被揭穿,她的性命也保不住。 南次的心肠太软了,乔嫔是他的生母,就此一点,南次也绝对不会坐视旁观,他和司空北辰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司空北辰能将虞皇后,他的生母,软禁于永乐宫直至忧愤而终;也能对她,如同捧在掌心,日日用山盟海誓呵护,称为非卿不可的伴侣,用世人皆羡的宠爱滋养着,先“赐”一碗绝子汤,再“赏”殉葬的“殊荣”。 南次不一样。 南次无比珍视他们间的情谊,从无信誓旦旦,却一如刎颈之交,待她尚且如此,又怎么能无视生母的安危? “有机会的话,我去见见任舅母,这件事还是由我去当说客吧,你暂时莫问。”瀛姝说。 南次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重生人,现在他们并不能确判国君对于重生人的态度,甚至不能确判将重生人存在这件机密告诉国君的人,是敌是友,如果是司空北辰一党,情势对他们而言当然不利的。 “费氏被关押在仓门狱,她应当知道杜昌那日都说了什么。”南次道。 “千万不能。”瀛姝摆摆手:“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试图诱问费氏。” 南次点头。 而关于神元殿君有灵台异室的殊奇,南次提出了一个看法:“司空北辰定然是知情的,但他全然不将此当作殊奇,大抵也明白这并无殊奇之处,更无关吉兆祥瑞,可后来,他背弃了给予殿君的诺言,殿君也从没将灵台异室一事声张,另外还有一点,殿君未至三十而终……” 瀛姝抬起眼睑:“司空北辰是让殿君最终意识到了,灵台异室根本不是什么吉兆祥瑞,虽有殊奇之处,但是因为疾患所致,曾经的济太后孟桑固然是有灵台异室大难不死,诞下了大济朝的开国之君,可轩氏皇族气数已尽,哪怕殿君跟她的先祖一样也具有这样的殊奇,却并非吉瑞而是凶运?” 摧毁一个的心志,最狠绝的办法,无异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先扬而抑,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于还要利用他人的冷眼讥嘲诛心…… “我知道了。”瀛姝说:“我得用我自己的办法。” 同样是女子,同样生逢乱世,同样有居安思危的意识,瀛姝跟殿君就算还论不上惺惺相惜的程度,相比起那些暗中嘲笑轩殿君自不量力的人,瀛姝始终记得这个女子哪怕落得郁卒而终的下场,可她的确留下了几大箱子的谏策,她为了这个国家殚精竭虑,将她所有的心思都消耗于如何振盛国力,关怀那些终日为了饱暖劳作不休的子民,她日夜所思,无非如何给予子民们实际的庇助。 她接受了被利用后又被彻底抛弃的结果,虽然她可能不理解其中的原因,难免自惭形秽,进而悲愤交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