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时且以为和乔氏是泛泛之交,跟阿陆才会“友谊长存”,没想到,一入深宫,和阿陆一年间不过两、三面,反而与乔氏成了“近邻”。 谢夫人又想起南次出生之时,她也跟着喜出望外——小乔毕竟是阿陆的好友,整座后廷,她只盼着小乔能顺利产子,那时她候在产房外,是她先接过了襁褓裹着的新生儿,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模样生得可人意,她一笑,笑出了两眼的泪——她也盼望着,能有自己的孩子。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 南次和瀛姝都长大了,她依然是膝下空空,现在看乔嫔,偶尔还有当年的情态,只有她,是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渐渐的,连她都在怀疑,那个倾慕着王郎的女娘,那个将残月视为秋千椅的女娘,不是她,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才有血有肉,而她只是铜镜里的魂影儿,是出了窍的散魄,先还有几分执念,但现在,渐渐地不知道执念究竟是什么了。 谢夫人突然后悔了,她想收回刚才的话,她想厉声提醒乔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可那个俏丽的乔嫔,也像是一缕魂魄,极快地,不知道又被什么魔怪给吞噬了。 “夫人,有件事,妾惭愧万分。”乔嫔再次挺身,她一挺身,就改跽坐而为膝跪,眉宇间尽是虚伪,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谢夫人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她只听乔嫔说:“中秋那日,蒙夫人恩许,妾得以见妾之舅母,才知晓一事……是妾的兄长嘱托羊家舅母,望舅母为妾的侄子,便即骏儿,求娶夫人家中八娘……妾深知不妥,叮嘱舅母不得冒昧,可,应当是阿嫂又再催促,舅母不得已,只好去拜访了荀女君,没敢直言,但已经让荀女君极其不悦。” “乔子瞻想与我陈郡谢联姻?这事我怎么没听阿陆提起过?”谢夫人问。 “阿陆是和我阿嫂要好,但……妾的兄长原本是不敢高攀的,但这回奉御令,佐四皇子出征,以为立得军功,骏儿也不算辱没了八娘……阿嫂是阿兄的贤内助,家中大小事,都是听凭阿兄作主,妾寻思着,阿嫂也并非没主见,心知这事恐怕成不了,才不敢跟阿陆提,横竖,出面的都是舅母。” 乔嫔很惭愧地低着头。 “乔子瞻未免也太狂妄了。”谢夫人挑着眉:“他是得陛下的几分信重,也无非是因他,同样尊临沂公为师长,陛下竟将他看成了‘同门’,这回征伐义州,陛下和四郎共商的战策,因陛下为一国之君,不能轻率亲征,故而才让四郎出征,皇子之中,也只有四郎才有几分领军征战的本事。 本是胜券在握的一战,乔子瞻能立多大功劳?他若求的是个庶支的女儿也就罢了,可他……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妾也是听舅母说,荀女君怒形于色了,因此,这事妾不敢再隐瞒夫人。还望夫人息怒,妾担保,兄长他这回遇了挫,绝不敢再痴心妄想。” 乔子瞻当然“不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