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笙轻扯唇角，眸孔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岑志新：“手机的事情就算不说，就铁水管你都已经完蛋了，你还要隐瞒这个做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是你的犯罪标签吗？这个诺基亚3301，从前肯定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意义吧？是不是你曾经被人伤害过？”

    “你别胡说，你们这些警察想象力就是高，不就杀两个人吗？还要说那么多理由？我就是喜欢杀人，看他们不顺眼。”

    岑志新不耐烦地说着，鼻孔抽搐了一下，这家伙又撒谎了，其实就凶器我们都可以懒得跟他废话，只是嫌疑人如果不交代清楚杀人动机，到了法庭还是会有变故的可能，从前我就遇到过这样的一个案子，现场有嫌疑人的血液和汗渍，但一个律师竟然说他的当事人只是路过而已，后来法院也不知道怎么就判了此人无罪。

    有过从前的经验，我知道口供其实也是很重要的，我在观察室用无线电道：“问他是不是从前被女性侮辱过，那个女的就是用这种手机的！”

    何笙听到我说这句话，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似乎被我提醒了一般，这才说道：“岑志新，你从前被女性伤害过？她当时就是用这个手机的？”

    “你……别乱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岑志新变得特别恼火，手腕用力抖动，触碰到旁边的铁环，但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证明我们说中了，何笙直接打断他道：“有没有这回事是我们说了算的，而且我们会经过核查，你从前发生过的情况都会全部被翻出来，所以你是无法隐瞒的，我接着下来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多说一句，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刑警这种方式叫训斥法，对于一些高智商杀手，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崩溃，打击他，贬低他，激怒他，寻找他失去理智的关键点，到时候他就会把藏匿的过去都全盘托出。

    刚才何笙这样做，是为了夺走他的注意力，打断嫌疑人的节奏，果然岑志新被他说得越来越恼火，情绪越发控制不住，这个时候就算他身边有一个本领高超的律师在，都于事无补。

    何笙知道这家伙已经上钩了，于是迫不及待地继续说了下去：“她肯定是狠狠地绿了你吧，不然你怎么会把她杀了呢？难道她还当着你的面侮辱你不成？亦或是当时你的亲人也在呢？啊……或许还有更加羞愧的事情在背后……”

    岑志新听着何笙如同唠叨一般地在自己的面前说着，火气越发上升，关键时刻他甚至爆出了一句“草”这样的国粹。

    然而却立马遭到何笙的指责：“岑先生，你别在这里说脏话，这可是公安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说，我随时都可以控告你一条侮辱公职人员或者妨碍公务的罪名！”

    岑志新脸色通红，满脸的青筋暴露，后槽牙咬得很紧，就差没咬碎自己的牙齿，我知道他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这个时候正是彻底攻破他的最好时机！

    “去你……”又是一句国粹，却被何笙愤怒地反驳了回去：“我让你别多说一句废话，你听不懂吗？你不是从前也搞设计的吗？这是高端工作啊，怎么这些都不懂呢？我再跟你补充一句，接着下来的问题，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说多余的废话，浪费我们的时间！”

    岑志新满眼都是血丝，他的自尊心此刻受到了明显的挫败，从前事业很不错的他，现在却感觉自己很失落，仿佛做什么都是错误的，这种时候是最让这种人痛苦的。

    我继续在无线电中说道：“问问他是不是有长年坐着工作导致身体不行？”

    何笙一听，立马说道：“你身体不行所以你之前的女友嫌疑你？这是因为你的工作？我知道了，你从前好像是搞设计的吧，这种工作时间一般都是995吧，长期的坐在办公椅上不活动导致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够了，杀人的事情我都承认了，为什么你们还是总是盯着那手机不放？”

    “我都说了，岑先生，你别问这么多没用的，回答我需要知道的问题就行，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承受着何笙第三次的打断和反击，岑志新差点就想吐血，但碍于面子的问题，这家伙还是硬着头皮忍受了下来。

    何笙乘胜追击，知道岑志新很快就要坠落到他设置的万丈深渊，他当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了，现在的岑志新就如同被他推到了一处险峻的边缘之前，只要稍微再用力，他身上平衡的砝码就要瞬间倾倒。

    “有些情况不交代清楚，对你没有好处的，你如若愿意听我说一句，交代实情，或许介于你从前受到的痛苦，法院还可能给你一个死缓，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之前还以为岑志新完全豁出去的，然而听到有转机，他却有点期待的样子：“我身体不是不行，只是那女的总是过于奢侈要我多赚许多钱，买那些我买不起的东西，那个手机，可是我当初第一份送给她的礼物，但后来她竟然当着我的面把它摔了，我要让她永远记住这台手机，所以就用铁水管砸死她后，把手机留在她身边，至于戏剧场的死者，那是因为，呵呵，你知道吗？那个当父亲的跟那女的……你们去查查就知道了，那个男的是个继父而已。”

    这倒是挺出乎我们意料的，不过我从岑志新的微表情分析，他是没有撒谎的，我即便是法医但许多方面的知识都还不错，我拿着岑志新的一份医院记录，不过这家伙还是没有承认啊，这东西或许每个男人都不愿意承认吧，不过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反正他都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

    不过我还是在无线电中说道：“问问陈景羽的事情。”

    何笙没有迟疑，直接就跟岑志新说道：“你知道陈景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