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两位寒士-《不是吧君子也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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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副会长,妾身没有危言耸听,也没有故意坑大伙的意思,情况是,现在再不走,后面就更难走了,待到东林大佛建成,星子坊的房子就不值钱了,这是大势所趋。”

    “可伱几个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还信誓旦旦来着。”

    “以前是因为现任长史还没有来浔阳城,更没有这什么双峰尖和浔阳石窟……那时候星子坊就是浔阳城最有潜力的地段,可以吸引江南富人。

    “可现在浔阳石窟已经开建,双峰尖那边还建了新渡口,以后浔阳城区一定是往那儿扩建的,那儿才是新坊,星子坊的地位也就没有那么紧要了,续任官府也没动力再和咱们一起改建星子坊……”

    沈炳强突然大声道:

    “所以那个姓欧阳的是不是有病?放着好好的钱不赚,浔阳渡就在城里,他大佛修在城内哪里不好,偏要跑去那个穷山沟里造像!还他妈一群傻鸟外商跟着他一起投钱胡闹。”

    “沈老板请慎言。”裴十三娘眉头直皱,左右张望。

    “入娘贼……慎他娘的言,这姓欧阳的有本事就把俺给抓起来!”

    沈炳强握拳紧抓大拇指上的纯金螭龙戒指,骂骂咧咧:

    “好端端的跑那么远造像,依俺看,里面八成是有利益勾兑,这姓欧阳的,肯定是贪污了那批外商的钱,才跑那什么双峰尖造像,俺就不信,朝廷节省下来的银子没有过一道他的手,当官的就没有不贪的,当年俺贩盐那会儿见的多了去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今晚商会聚餐再聊……”

    裴十三娘不停的安抚。

    与此同时,另一边,长廊外的人群里,林诚静静倾听了会儿,他蓦然转头,望向身后不远的某处人群。

    只见,正有一位头戴毡帽的俊朗青年怀抱一只琴盒,站在人群后方,和他一样,默默的看戏。

    此刻似是感受到了林诚投来的目光,毡帽青年从前方大厅处收回视线。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旋即,他们几乎同时转过了身子,离开了此宅。

    来到宅子外面的街道上。

    林诚转头,好奇打量欧阳戎:

    “欧阳长史怎么也在这里,刚刚来多久了?”

    “没一会儿,刚到,正好听到有人亲切问候本官。”

    欧阳戎摇了摇头,在林诚有些疑色的目光下,他又解释:

    “中午吃饭时,听怀民兄说林灵台是在这里,下午正好有空,准备找怀民兄赏琴喝茶,正好路过,想着你可能还在黄萱家旧院那边查案,特地前来看看,听到了这边动静,进来瞧了一眼,没想到林灵台郎也在。”

    林诚笑问:

    “欧阳长史刚刚被骂了,难道不站出来管管?哪怕讲两句也好。”

    “管什么?讲什么?他人只是有怨气,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嘴里骂咧,私下言论都要管的话……没什么必要。”

    欧阳戎淡淡摇头。

    “欧阳长史真是海量。”

    林诚看了看他,还有怀里的琴盒,直接问:

    “黄萱刺伤你之事,欧阳长史怎么看。”

    欧阳戎摇头:“不怎么看。”

    “欧阳长史心善爱民,对方却恩将仇报,难道不会寒心?”

    欧阳戎想了想,问:

    “难道因为寒心,就不再行善了吗,那这份善心也就那样了。也就是企图别人回报罢了,建议以后还是明码标价的行善,好过眼神暗示心照不宣的道德绑架。”

    “有道理。”

    林诚点头:

    “对了,此宅,就是当初裴十三娘要送给黄萱家的吧,结果后来她们没接?”

    欧阳戎点头:“应该是。”

    林诚又笑说:

    “这么看,欧阳长史和元司马很熟。”

    “他和冬梅蛮熟的,我……和他不太熟。”欧阳戎板脸。

    “冬梅?”林诚一愣,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瞥了眼,他嘴角抽搐:

    “一匹枣……红大马?”

    欧阳戎点头:“正是爱驹。”

    “你俩……关系蛮特别的。”林诚感慨,又问道:

    “那欧阳长史可知,像这种从京官贬成一州司马的官员,一般地方官员都不会跟他们有过多交往,因为这类贬官一定都是犯了不小事的,如果交往了,又被人抓到把柄,有可能会被罢职。

    “所以,欧阳长史前途光明,为何以身涉险,反复前来找他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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