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去的丈夫回来了二合一-《菟丝花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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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息归叹息,该教的还得教,他比出一个手势,“不到一成。”

    “才一成?”霍启明忍不住吃惊,他还以为最少有五成左右。

    “是啊,不到一成,这是霍家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你道为何?”

    “孙儿不明白。”

    “天底下的钱是赚不完的,霍氏商行喜迎接天下商户,他们纵有月满盈亏,也影响不了霍氏商行的根基。”霍老爷说着,仿佛看到了当初父亲教导自己的场景,一代代传承,不就是这样嘛。

    “霍氏传承几百年,看了不知多少世家落魄、又有多少新世家崛起,昙花一现的多、旷久长存的少。霍氏是其中之一,就是因为我们贪,却又没那么贪,别人做的好我们不要眼馋,别人落拓了也不要讥笑,几十年风水轮换,且不知到何年呢。”

    霍老爷的长篇大论,霍启明没怎么听明白,因而十分惭愧,“孙儿大概懂了几分,不过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慢慢看,慢慢想,有的是时间。”总归他身子还硬朗,只要不跟他那几个废物儿子一样志大才疏、好高骛远就行。

    祖孙俩渐渐走远,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影,却莫名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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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为的这事来了青州府,霍老也却不能只顾这件事,青州府也有霍氏商行的分行,不过不在朱雀大街,而是在偏西边位置,更靠近官宦人家,自然要查看一番,另霍家在此故交旧友更是众多,递来的拜帖不知凡数。

    恰又逢苏大人同在青州府,要交际的也就更多。

    说起这位苏大人,连向来办事周全的霍老爷都忍不住摇头,府城的人恐怕不知,在京城,其有一个啼笑皆非的称号,曰“饕餮”。

    所谓饕餮,即只进不出,有人背后骂其贪心,偏苏大人礼照收、事却不一定办,可谓光棍至极,几次有人暗中使坏,告至圣人跟前,也不过一笑了之。

    但也是因此,苏大人反而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为甚,正是因其性贪婪,圣上坐拥天下,不怕人明贪,就怕人贪而无度,苏大人恰在其中取巧,又能为圣上分心,自然受宠。

    苏大人有个与其性格截然不同的名字,全名苏正方,意为方正,谓正而不邪。《礼记·曲礼上》有云,“立必正方,不倾听。”

    论理,苏家也算名门大家,并不缺钱财,也不知是怎么样出来这么个性子,亦或者是故意。

    摇摇头,将脑海中的记忆甩去,霍老爷随即主动写了一封拜帖,两人也算老相识,但一人为官、一人为商,自然得他上门拜访,且青州府的事,他来了总得使几分力。

    除此外,他又遣人去陈家打听分家之事,合作前,总得调查清楚,才能安心不是。

    他其实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买卖,最后两相得宜,也是有趣。

    只是不知以后,那位奸猾的陈老爷,会不会后悔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那就是后话了。

    市舶司在青州府有专门的衙门,苏大人任提举市舶司,亦即常人口中的市舶使,下领监官、勾当公事、监门官等官员,至于文字、孔目、手分、贴司等官吏不计其数,掌蕃货、海舶、征榷、贸易之事,以来远人,通远物,在大小朝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苏大人顺时随俗,如今便居于市舶司官衙正经办公,至于往来应酬,亦在府衙内侧殿,轻易并不出官衙,无他,求上门来的人实在太多。

    十来日功夫,苏大人已经将青州府的大、中商户见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自有一杆秤。

    等收到霍家的拜帖,颇为稀奇,“这老狐狸怎么来了。”话落他也懒得去查,直接让人进来,总归不过为了这档子事。

    众人只当这次海运与往常并无不同,实则只有他知道,情况迥然有异。

    来前,他已密见过圣上,大夏朝如今风调雨顺、商贸发达,百姓安居乐业,面上看着一片和乐,然北边戎族蠢蠢欲动、几次三番挑衅来犯边境、抢夺粮食,冒犯国威,圣上不欲容忍,动武恐怕就是近两年之事。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打仗,征兵抚恤、粮食棉衣,样样缺不了银钱,便是国库有再多存银都不够。

    故而,此次海贸之事,圣上下了死命令,不仅要加量一成远航的商船,还要带回来的钱财多上三成有余。

    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外人都只知商贸赚钱,却不知其中风险,商船十出七归便已是难得,途中不仅要提防那些交易的小国使诈,更要抵御海上的盗贼,其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

    故而,他得使十二分的气力,挑选最华贵、最值钱的商品,远赴重洋,更要加强护卫,严加看守防范,一丝一毫都不能敷衍了事。

    想到这些,苏大人就忍不住愁眉紧锁,难啊,都只看见他风光,谁又知道他的艰难。

    不一会,下人来报,霍老爷已被引至隔壁书房。

    苏大人提脚出门,去见客。

    甫一进门,只见霍老爷端坐左边下位,他便也不去上座,反而来到左边上位,两人隔着一个茶几,触手可及。

    “苏大人。”霍老爷笑呵呵打招呼,“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哪里,霍老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呐。”

    “自是有事相求。”霍老爷说话间仔细觑着对面人的神色,见其面色毫无异动,心知塞钱没戏,索性也不去废这个功夫,直接明言,“实不相瞒,霍某前来是为了海贸之事。”

    苏大人也不诧异,反而有些奇怪,“霍家的份额不是早已确定?”京城里豪门世家、豪绅富商,该分的份额早已扯清楚,总不该追到青州府来。

    霍老爷苦笑,“还是为着一位小友,你且听我说说。”

    遂将一切缘由从头道来,也无甚隐瞒,最后问道:“香料器物,霍某觉得大有可行,这才追了过来,苏大人可仔细斟酌一番,若是觉得不合时宜,我就此不提。”

    “谁家的人?”苏大人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了背后人,在他看来,无非府城的几大世家。

    “春林香斋不知苏大人可听说过,其背后正是陈家这一代的小儿子,不过,”他及时来了一个转折,“不过这人前几日已被陈老爷分家出来,如今,单干呢。”也即背后无家族出谋划策。

    “哦?”听到这里,苏大人终于来了点兴趣,“没有陈家在背后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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