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生不得时忧患多-《人间做个小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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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道长说:婴儿错过了该出生的时刻,则天地无记,就是不入阎王生死薄、不登神仙福禄册之人,这意味着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多余的人,无命无运,为善而无功德,为恶而无果报。此子从出生之后,天地不管,神鬼不收,他要是善人倒好,要是恶人,后果不堪设想。之所以不利于婴儿之处还在于,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一生将无功无过,生活将始终是无趣的。
钱奶奶是女人,想到我还没出生就没了娘,又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禁掉下眼泪。
柳道长看了,便说:人生有爱就有趣,如果他能一直得到大家的关爱,他应该不会体验不到人生的意义吧。
钱医生还有疑惑,现在是白天也许没事,到了晚上,水库里的鬼怪会不会再次来夺尸?
柳道长说,你的担忧是对的,现在当务之急,得找个安静之处养尸,我以前倒是从一个隐士那里,学得一个瞒天过海的阵法,那位隐士在自己的房间布置了这个阵,他一辈子栖身在布阵的房间中,鬼神不得知,亲、仇不得问,躲过了很多劫难,我现在找个地方照猫画虎,布下此阵,希望鬼怪找不到尸体。另外,既然尸体只要动起来,鬼怪也不敢碰她,我也有办法在鬼怪找到尸体的时候,让尸体自己起尸去对付。
三人商量好了之后,由钱医生将整件事情告知我父亲后,我父亲听说需找个养尸之地,他想起同事帮他在陨潭镇靠山之处租过一栋农家别院,那儿周边没什么房子,一边是树林,一边是菜园,背后是山,算是很隐秘的地方了。柳道长立即去看了房子。
那房子南临大路,背靠青山,还真是一个好地。
事不宜迟,几个人立即着手在房间里布阵,必须在黄昏之前准备好一切,再将尸体安顿在阵中,到了晚上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倒是进行得比想象要顺利,到黄昏时,尸体已经安顿在那栋农家别院里的主卧中。接下来的事就是做法事散掉尸体上沾染的鬼气,柳道长、钱奶奶和钱医生已经卷进这件事里来,自然是义不容辞,各各尽力,父亲也忍着丧妻之痛,在一旁奔走帮忙。
柳道长看到尸体身上的鬼气不知何故,极难消解,甚至散而复聚。柳道长感叹:怕是亡人未安,其自身的鬼气与沾染的鬼气已经交融了,须先超渡亡魂,让死者魂归。
于是道长又给我母亲搭起灵堂,钱奶奶做助手,两人一起做起超度的法事来。第二天,再焚烧符箓,喷洒圣水,柳道长感觉房间里的鬼气真的开始慢慢消散。他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然而事情还没有几人想象的那样简单,孕妇周边积累的尸气与鬼气结合,只要是有道术的人,便能看到停尸的房间的鬼气飞舞萦绕。
钱奶奶问柳道长可有办法加快速度,柳道长叹息说,要是我师父在这里,以他老人家的修为,挥手就能斥去鬼气和尸气,而依我们的办法,以现在这个速度,估计要一个多月吧。
钱医生问,那能否打电话请老道长赶来?柳道长说,师父是方外之人,不用电话,住在大山中,所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啊。
我父亲看着床上有如熟睡的尸体,坚定地说,道长,不管要多久,请道长继续做法!
柳道长很无奈,也只能继续做法驱散鬼气。让他担忧的是,这个时节,雨季已经来临,随后的几个雨天,屋子里没见过阳光,顿时阴气弥漫,现在可是阴气、尸气、鬼气,交融在一起,要知道尸气和鬼气都是邪滞状态的阴气,天然的阴气能使它们完全交融。这样一来,驱散鬼气的速度又变慢了。
几个人艰难地熬过了一个多月,柳道长看着最后的一团鬼气正缓缓消解,他忍不住面露喜色,忽然听到门外人声嘈杂,好像是待在外面的我父亲和钱医生忽然跟人争执起来,柳道长生怕分心,使自己不能将那留在尸体上的最后一团鬼气驱散,那团鬼气能残留到最后,自是有些异样。柳道长感觉那鬼气像是有了灵识一般,能游走躲避。
钱奶奶赶紧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她谨慎地关上了主卧的门。
原来不知道谁发现了屋子里的异常,这栋农家别院的屋主找上门来了,乡下人本来就迷信,对房子里死人的事非常忌讳,何况是吴忌家这样在房间里养尸!
屋主坚持要查看里面的房间,钱医生主动出来对屋主说:“您可别听了什么谣言,屋子里根本没有尸体,只是这家孕妇得了一种能传染的怪病,是我的主意,让他家将病人隔离起来的,您可千万别莽撞。”
屋主道,那怎么有人看见你们在屋子里天天烧香,还摆灵堂做法事呢?真当这租的房子是自己的啦,以后我这房子还怎么用。
钱奶奶听了,立即过来责问,刘军,你这是听谁说的,你让他来跟我们对质,你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到里面去看病人,要是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负责病人的医药费。你敢不敢叫造谣的人前来?
钱奶奶本指望虚张声势吓退那个叫刘军的屋主,这人钱奶奶原来也是认识的。
刘军却冷笑着说,是刘卒告诉我的,他可是亲眼看见里面的灵堂了。
钱奶奶一听,反问道:你居然相信一个做贼的?
钱奶奶也知道刘军所说的那个叫刘卒的人,她想难道是刘卒来房子偷过东西,正好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刘军可是镇上有名的混子,他此来肯定有什么目的,不止是赶人那么简单。钱奶奶和吴忌、钱医生三人都无法阻止他硬闯里面的屋子,就在他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刘军看到自己屋子里诡异的布置,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但屋子里的气氛让他脊背发凉,他目瞪口呆,赶紧退了出去,好一会,刘军才缓过来,他远离主卧,站到客厅中央,招手让吴忌过去:你们还敢骗我?我想问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父亲无奈,求助地看着钱奶奶和钱医生,钱奶奶说,给他些钱做补偿吧。
刘军一旁听到了,质问:“这个样子,还怎么补偿?以后这房子我还敢使用吗?这样吧,你出十万,房子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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