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陈宴,我以后只对你好-《只对你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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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棠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像徐清然这样的老好人,甚至都快没命了,整个人也还这么的淡定与平静,温柔与良善,甚至还要反过来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温软的安慰着。

    心底的那根软弱而又无助的弦再度被崩断。

    她忍不住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任由泪水模糊双眼,任由情绪崩塌得一塌糊涂,颤着嗓子朝徐清然说:“如果这次没遇见我就好了,也如果你从来没认识过我就好了。徐医生,我这种人不值得你的任何怜悯和施舍,我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善良,可善良真不能用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你看吧,我只会给你带来不祥。”

    说着,像是下定决心般,她低哑的嗓音透着决绝,“如果我们这次真能逃过这一劫,我们以后一定不能再接触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更不配贪念你的善良和怜悯。你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也永远不会忘记。也真的很抱歉,我欠你的那顿饭,我应该也不会请了,对不起徐医生,希望这次我们脱离危险后,你就离我远远的,就当从没认识过我,我也祝你以后能彻彻底底的健康如意,平安顺遂。”

    说完,周棠的眼睛酸涩得难以附加,心底的所有光明,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她终究只配活在尔虞我诈里,像徐清然这般清风明月的人,她真的不配去接触,要不然,她只会给对方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性命的威胁。

    眼见周棠情绪崩成这样,甚至已经完全在自暴自弃,徐清然叹了口气,忍着浑身的不适劝道:“周棠,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要将话说得这么决啊,我也说了,这次的事和你无关,是我一意孤行要让你和我一起去那寺庙祈福,原因在我。”

    周棠摇摇头,无声落泪,没说话。

    徐清然眉头越发皱起,继续相劝,话没说完,周棠哑着嗓子出声打断,“徐医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现在能别说话吗?你很虚弱,要好好的休息并保持清醒,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应该就会有人找到我们了。”

    徐清然到嘴的话再度噎在喉咙,目光深深的朝失魂落魄的周棠凝了好久,终是没再多说。

    这会儿她情绪正崩塌,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说无益。

    也只有等她冷静点了,或者被人搭救了,等这会儿的困境彻底改变,兴许那个时候他再劝,要有用些。

    心思至此,徐清然也开始沉默了下来。

    天色越发的暗下,林子的风越发骤起。

    徐清然因着高烧不退,整个人被风吹得越发颤抖。

    周棠没办法了,心里害怕极了,她抬手触到徐清然的额头,烫手至极,她忍不住越发拥紧了他,哑着嗓子开始不停的说:“徐医生,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嗯。”徐清然轻轻的应,神智还在。

    可待天色彻底黑沉,周遭一片漆黑后,周棠继续朝他不断的说话,徐清然的回答声音却逐渐减小,直至不久,他似乎彻底的昏了过去,没了声响,也任由周棠怎么喊怎么说,他都没了半点反应。

    死亡的威胁犹如巨大的阴影骤然笼罩在周棠心口,周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眼泪早就已经哭干,四肢也早就僵硬得不知疼痛,她脑袋与眼神都逐渐开始变得麻木,整个人只机械的抱着徐清然,一遍遍哑着嗓子的唤,一遍遍的说。

    她像是感觉不到什么了,只知道喊徐清然的名字。

    直至许久许久,不远似有脚步声和灯光在靠近,周棠呆滞的目光循声落去,却也忘了反应,更忘了呼喊。

    直至那些人和灯光彻底的靠近过来,她才呆呆的见得为首的几个西装且戴着耳麦的高大男子震惊的唤了一声‘小公子’,随即刹那,周棠怀里的徐清然便被那几名男子夺了过去,当即带走。

    周棠的怀里顿时一空,没了徐清然那发烫的温度,她突然间只觉好冷。

    她下意识的伸手抱紧了自己,呆滞的视线早就察觉不到其它了,她的所有焦点都集中在徐清然的身上,只看得到徐清然那垂落的手臂在空中一摇一摆的晃动,刺眼极了。

    直至那几人带着徐清然彻底走远并看不见了,周棠才稍稍回神过来,麻木的心口阵阵的剧痛,仿佛痛得要作呕。

    “徐清然。”满心的疼痛里,她哑着嗓子呆呆的唤了一声。

    却是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猛的扣住了,下巴也被人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脑袋被人猛力的顺着她的下巴给扳了过去,而后,她的目光借着周围那些手电筒的光线,看到了陈宴那张苍白得像是魔鬼的脸。

    “共患难了一回,舍不得徐清然了?”陈宴的嗓音也是哑的,目光是冰冷的,那张历来英俊的脸这会儿却是白得彻底,连带那双深邃得难以言状的眼睛,都像是裹挟着太多太多的复杂与压抑。

    他身上的西服也沾了不少的泥土,头发上沾了几许细小的枯枝和落叶,这会儿的他,阴冷而又落魄着,像是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才摸爬滚打的抵达了这里。

    “给我说话!”许是周棠的呆滞反应让他越发的恼怒,他的暴怒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嘶哑着嗓子朝周棠威胁重重的吼。

    周棠目光越发凉了几许,没说话。

    在旁的杨帆眼见陈宴情绪不对,急忙劝道:“陈总,周助理这会儿情况不太好,还是先带她去山顶让医生们及时治疗吧,如果拖得太久,恐怕会有危险。”

    然而陈宴像是听不到一般,所有的焦点都凝在周棠那平静而又凉薄的视线里。

    她的目光真的太凉太凉了,落在他身上,没有半点的起伏,更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并没有如刚才唤徐清然名字时那般悲痛而又落寞的感觉,她看他的目光是冷的,没有感情的,也即便是他这会儿强忍着即将要失控的情绪及时赶到这里,她见到他,都没有半点的欣慰甚至喜悦。

    她不在乎他来不来,就像她根本不在乎他这个人一样。

    陈宴的眼底越发的阴风骤起,紧绷的情绪似乎骤然要彻底的炸开,却在这个时候,周棠咧着干裂的唇朝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嘶哑的说:“陈宴,我好痛。”

    尾音落下,她似乎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冷漠,眼睛也像是累了般微微的合上,随即片刻,她整个人突然失去力道的软了下来,也犹如一朵向阳而生的太阳花,刹那间被折断并摧毁,失去所有盎然的生机。

    陈宴的目光颤了颤,手臂也跟着颤了颤。

    他下意识接住周棠软下来的身子,轻轻抱在怀里,心口那些骤然起伏的暴怒,也在刹那间被冻住,被封存。

    怀里的人太痩太小,他僵硬的揽着,似乎都要察觉不到她的重量。

    杨帆越发越觉得陈宴情绪不太对劲儿,再度小心翼翼的说:“陈总,让保镖们先带您和周助理离开这里吧。”

    陈宴不说话。

    杨帆正要再劝,陈宴却亲自起身将周棠抱了起来,白着脸一步一步的望来路走。

    整个过程,杨帆都在担心陈宴会不会脚底打滑的摔下去,也在担心陈宴背上还没好全的伤口经不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他也曾多次委婉劝说着让陈宴放下周棠,改为保镖来带周棠上山,然而陈宴像是听不见,一次都没回过他的话,更别提将周棠放下。

    他像是不知道累一般,一点一点的将周棠抱到那条青石板路上,又一步一步的将周棠抱着往上走。

    直至许久,她才将周棠亲手抱到山上,再亲手交由早就等在这里的北城医疗团队手里,而后整个人才像是脱力一般,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沉默。

    杨帆端来了一杯热牛奶递到陈宴面前,低低的说:“陈总,喝些牛奶吧,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要不然胃受不住。”

    陈宴满目复杂的凝在前方不远的休息室出口,“她怎么样了?”

    杨帆回道:“医生们初步检查,周助理只是两腿有些骨折,身上有些皮外伤,但性命无忧。”

    陈宴点了一下头,然而脸色与情绪似乎并没变好。

    他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低沉沉的问:“徐清然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可能,不太好。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听说老唐总那边已经乱翻天了。”杨帆紧着嗓子说。

    陈宴淡漠而又有些麻木的点头,转而片刻,唇瓣竟鄙夷而又讥讽的勾了勾,“我知道了,这里不用你守着了,去看看周棠的情况。”

    杨帆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本打算劝陈宴回酒店去好生洗漱一下,换掉满身泥泞的西装,然而见陈宴脸色凉薄至极,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顺从的点头离开。

    直至杨帆走出休息室,整个休息室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却在这种沉寂压抑的气氛里,陈宴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并没伸手去接,也没朝手机扫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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