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恨的别名是爱-《无法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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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和高峰骑着“凤凰”从集市商店买来糖饼水果等东西。小黑被高峰拉着走到金秀莲家门口。她不在家里。孩子的爷爷站在堂屋里,看到高峰手里拎起两瓶男儿酒,小黑手里拎着糖饼水果走了过来。老人家喜欢喝酒,看到他俩前来拜访,马上眉开眼笑,把他俩迎进门,还一手拉着高峰,一手拽扯了一下小黑的衣襟。两人走进了那座青砖瓦房。

    小黑还是第一次提着礼物到她家里来正式登门造访,上次那个夜晚随意串门,没有察看清楚。他不由得重新仔细打量着这个有点“特殊”的家庭。只见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既没有城里时兴的“几大件”,也没有有多少超越当地农民家庭特殊的地方,只是墙壁上面粘贴的奖状多一些而已。这些奖状展示了金秀莲不平凡的经历、荣誉与辉煌——“莲城县优秀党员”、“花山镇先进工作者”、“道德模范”等记载着她成长的历程。墙上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镜框,摆满了黑白的与彩色的大小不一的照片,有合影,也有单人照,其中有几张已经发黄了,看样子是过去很久的照片。小黑想走过去凑近一点仔细地观看,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慌张,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他害怕阿莲之前的丈夫,正睁圆了眼睛盯着他小黑看哩。

    孩子的奶奶连忙拿起热水壶,给两位来客各斟了一杯热茶。孩子的爷爷在厨房里炒了三个下酒菜:一碗花生米,一碟西红柿炒鸡蛋,一盘青椒炒小干鱼和小虾。他把菜肴摆弄上餐桌,拿来碗筷酒杯,先从小酒壶里各斟了一瓷杯红薯烧酒。

    “这是我家自己酿造的‘土茅台’,先请两位先生品尝一下家酒。”老大爷神采奕奕,热情地招待客人,“阿莲到镇里去汇报工作去了。她不在家里,我来陪两位老师尽兴地喝酒,是一样的。我以前就是鹧鸪湖的村支部书记,名字叫林明清。”

    “哦,老书记!”小黑不由得敬重了三分。

    “我看还是叫林伯伯,亲切一些。”高峰微笑着说,“您能给我们讲一个鹧鸪湖这里的故事吗?”

    “来,先干了这一杯!”林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古话说,‘主不吃,客不饮’嘛!我先干为敬。”

    几杯酒下肚,小黑热血沸腾起来,心潮澎湃不已。人的感情真是莫名其妙,上一分钟还对她有点怨恨,下一分钟好像就变了,觉得她不仅模样俊,还很有能耐,挺威风,八面玲珑,有时候恨和爱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这真是应验了那句俗话:恨是爱的别名。

    “祝林伯伯四季康泰,越老越红!我再单独敬您两杯!”高峰兴致正浓,大有不醉不归之意。

    “好咧,后生可畏!祝你年轻有为,双福双贵!”林伯伯喝完这两杯之后,拉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述起鹧鸪湖村以前发生的故事来——

    莲城县花山镇鹧鸪湖村出了一个年轻帅气潇洒的小老板,名字叫“余胡图”,外号叫“糊涂虫”。他在沿海一带开办了一家微型企业,生产经营电子产品。他跑生意业务到广西边境,以谈恋爱的名义拐骗回来一个越南籍的女青年,全名叫“阮香玉”,外号叫“香芋”或“芋头”。这个姑娘原本是想跟英俊大方的“糊涂虫”成亲的,不料他却把“香芋”带回老家鹧鸪湖来,转手卖给了自己那个打单身二三十年已经年近五十岁的满叔余强盛。

    老余把人家姑娘禁闭在以前关牛的牛圈里——之前搞大集体时养过牛,如今没有养牛了。牛圈里面还铺着木板床,仅垫了一张竹凉席,以前供守夜用的。起初,那姑娘死活不肯跟余强盛睡觉。万般无奈,老余叫他年过七十岁的老爹帮忙,两人一起把“香芋”的手脚捆绑起来,把她的嘴用布巾塞住。待他老爹退出以后,老余强行与“香芋”发生了关系。睡了她之后,只给她送来水、馒头、饼干,放在她面前,扯托堵住嘴的布巾,却不给她松绑,还把她反锁在臭气尚未完全清除的牛棚屋子里。有人听到那女的发出“呜哩哇啦”的呼救声,但却听不太清。老余就把“香芋”转移到自家卧室里早就挖好的地窖里。

    说到这里,林伯伯故作停顿了一下。小黑正欲听下文,连忙从裤兜里掏出“红旗渠”烟盒来,递给老书记一支烟,并摁响打火机,为他点燃了。他猛吸了一口,才又拿起高峰带来的男儿酒,打开了瓶盖。他老伴意会了,拿起那瓶酒,给三人面前的瓷酒杯都斟满。

    “那时,我虽然当着村干部,却蒙在鼓里,对此事毫不知情。后来,我就因为闹抗税和这事丢了职务。”林老举起酒杯,把当地生产的烈性白酒也一饮而尽,索性脱下了外衣,敞开了心扉——

    那个可怜的“香芋”姑娘来自国外,原本是想嫁个好男人,过上富足幸福的生活,哪里料想到自己竟坠入深渊,掉进了地狱里。她被捆绑手脚遭受几次强暴以后,导致怀了孕,大了肚子以后,老余对她好点了,给她增强了一些营养,偶尔也会给她的手或脚轮番松绑,让她在自家屋子里活动活动,还为她擦洗身子。但却依然始终不让她出门。

    经过十月怀胎,“香芋”生下了一个儿子以后,余强盛开始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孩子满一百天以后,老余把孩子放在家里托老娘照管,自个儿带着“香芋”出去赶一趟集,这时当上村支书的我才如梦方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当时犯浑,没有及时报案,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认为“家丑不可外扬”,想像母鸡顾鸡仔那样包庇村民,哪怕他是愚昧的,是犯法的行为,也不肯甚至不敢捅出去曝光,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当村支部书记的也在所难免脱不了干系。

    在赶集返回的路上,“香芋”走到山林里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说去行个方便,挑着担子的老余在路边等啊等,始终不见她的踪影了。她逃跑了,跑到半路上跌倒在山崖边,幸好遇到鹧鸪湖村的教书先生黄河山——当时在谷积山村当民办教师的他正在气头上,他的未婚妻云彩是外号叫“糊涂虫”的余胡图老板从云南拐骗回来转卖给他做老婆的,睡了不到一个月,刚跑了路。又累又饿的女人“香芋”晕倒在飞瀑崖下,被黄河山救起,把她背回谷积山小学。

    林伯伯的讲述又中断了。高峰向林老递上了一包白沙烟,抽出一支,为他点燃了,递给小黑一根烟,剩下的放在了林伯伯面前的桌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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