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袭来的强烈疼痛感,让她再也站不稳,痛呼一声便跪倒了下来,膝盖狠狠撞在地面上,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同一时,萧云昭身旁的墨竹收回了手。方才凝聚内力于指间,朝着萧若芙的膝盖骨丢出了两粒花生米,如萧若芙这样不会武功的皇室娇花,自然是顶不住。萧云昭道:“跪好了,距离酉时还有一个半时辰,你若是中途起来,本王就让你跪得更久。” 说着,他转头吩咐司徒彦,“司徒彦,你坐在这喝茶,盯着公主罚跪,到时间了让她自行离开。” 萧若芙哪里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咬着牙恨恨地抬起头来。可纵有满腹的不甘和气愤,在接触到萧云昭冷若冰霜的目光时也不得不咽了下去。他的眼神,让她的脑海中又掠过了年幼时无意看见的那个画面……那个得罪了萧云昭的都尉,那条血液飞溅的断臂,让她不由自主生出了敬畏之心,身为天之骄女的高傲在他面前也没胆子敢展现了。“怎么,你是心有不服吗?” 萧云昭将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眉梢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有什么想对皇叔说的,大可直说。” “……没有。” 萧若芙低下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皇叔的责罚,我认就是了,只是我今日受到袭击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唔,关于这事,还是可以把掌柜叫来问一下的。” 萧云昭命人把酒楼掌柜叫了上来,掌柜声称酒楼一天到晚招待的客人实在太多,脸生的都不太容易记得住,那第一间雅间的客人便是个脸生的。“看吧,不是皇叔不想帮你,只是无从下手。你所描述的特征实在太常见了,即便全城搜索,也是浪费人力,终究得不到结果,你不如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太飞扬跋扈不招人待见,这才被哪个小子报复了。” 萧若芙闻言,攥紧了拳头,整张脸几乎气成了猪肝色。抓不到偷袭她的人也就罢了,还吃了个这么大的亏……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十三皇叔,少年将才,地位显赫是吧?她就不信他这辈子都顺风顺水的。朝野上下,但凡是有威望的,谁还没几个政敌了?萧云昭这样的性格必然是有树敌的,只是他身份高名声好,许多人不敢明着跟他叫板而已,背地里指不定有多恨他。走着瞧吧。萧云昭将萧若芙的沉默看在眼中,眸底掠过一抹讥诮的笑意,随即离开了雅间。怨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这么一个跳梁小丑。……“什么?若芙在醉香楼里被十三皇叔罚跪?” 萧元祁在王府大堂里听到这样的消息,一脸莫名,“若芙犯了什么错误?” 温玉礼正坐在边上喝着天麻炖鱼头汤,险些就笑出了声。她不得不垂下眼,用汤匙挡住唇角的笑意。她依稀记得她跳窗逃走的时候,萧若芙带着人气冲冲地上了醉香楼二楼,且他们的脚程没她快,没见她跳窗,他们第一反应或许是把雅间全撞开。萧云昭那个脾气,八成是容忍不了萧若芙在他面前放肆的。罚跪?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公主受这样的罚估计能气得脸歪了。“公主在回宫的路上遇袭了,歹人的身影出现在醉香楼二楼,公主便带人冲了上去,差点儿撞开了宁王殿下所在的雅间,但其实也没撞开。” 萧元祁听到萧若芙遇袭,顿时坐不住了,“遇袭是怎么回事?她遇袭,皇叔非但不帮她,还罚了她?” 这实在太不合理,萧元祁不禁拧起了眉头。“公主被神秘人以火药包炸了马车,好在只是炸坏了袖子和头发,那人溜得快,她没抓着,或许后来她言语间冲撞了宁王才被罚跪。她手底下的人借着解手的理由才溜出来托人报信,王爷您看这事……”“皇叔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若芙肯定是受不了的。” “王爷莫不是想去帮她?我劝您最好别管这档子闲事。” 温玉礼悠悠开口,“十三皇叔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他并非不讲理的人,必然是看不惯公主的行事风格,借此机会治一治公主的跋扈,这不是挺好的么。” 萧元祁闻言,瞥了她一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眯起,“你今天中午似乎出门了挺长一段时间,是干什么去了?” 萧若芙出事时,温玉礼刚好是不在府中的。“怎么,就因为公主回宫时我刚好在外面,王爷就要把她遇袭的事跟我联想到一起么?王爷可别忘了,是你让我避着她点的,那我避到王府外,顺便逛个街有什么不对吗?” 温玉礼斜睨着萧元祁,没好气地说道。“公主之前误以为我拿了她的明珠手串,说我身上没什么像样的首饰,反正我月银翻倍了,便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买几件搭衣裳的首饰。白桃,去把咱们今天买的东西拿来给王爷看看,顺便告诉他,咱们都去了哪几家店。” 她出门那么久,当然不只是为了整萧若芙,既然是佯装逛街,大包小包的东西自然带了不少回来。“王爷,袭击公主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单枪匹马,身手十分灵活,狡猾得很。” 萧元祁听着下人的解释,再看温玉礼一脸坦然外带有几分不耐烦的模样,便打消了心里的猜忌。若芙遇袭一事想必与她无关,她顶多是听到若芙受罚时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吧。“本王只是问一下,你别又摆冷脸。若芙遇袭,本王总要关心的。” “您刚才没听清吗?公主只是被炸了衣袖和头发,应该没什么要紧的,她若是被炸伤,皇叔必会第一时间叫人给她医治,如皇叔那么和蔼亲切的人,怎会去为难一个受伤的晚辈?公主受罚,必定是她自己的错。” 温玉礼说得云淡风轻,萧元祁听得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十三皇叔……和蔼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