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好几日不曾出门,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几只蜈蚣?瞅着个头还不小。” “这金头蜈蚣,原本是府上的赵大厨买来给自个儿治病的,蜈蚣虽有毒,但的确能入药,有通络止痛的功效。” 温玉礼舒展了一下双手,从床榻上下来,“昨日我见他揣着个瓶子神神秘秘的,还以为要干什么呢,后来一问才知道,他之所以谨慎是怕这东西吓着其他人,我高价买了下来,叫他拿钱去府外治病,就当没买过这几只小家伙。” “原来如此。” 白桃道,“现在就叫茯苓把它们带出去吗?” “对,现在就去。” 温玉礼淡淡道,“我那体贴入微的长姐带着公主出门散心去了,公主被太后禁足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憋得慌,她们应该不会太快回来。” ……“这纤衣阁还真是不让人失望,一段时间没来,又添了这么多样式好看的衣服。” 萧若芙与温南燕在繁华热闹的皇城街道上并肩而行,两名随从紧跟在二人身后,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萧若芙出门前心情还挺不妙,在纤衣阁逛了一圈下来之后,心里舒坦多了。温南燕道:“还想买些什么?我再陪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萧若芙正要接话,哪知身后的人群里突然窜出两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人,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抢过了两名随从手里的东西,抢完便头也不回地跑!随从们察觉手上一空,没料到光天化日之下还碰上当街抢劫的,其中一人立即追了出去,另一人并没有迈开腿,他得确保主子们身边有人看着。“哪冒出来的刁民敢抢到我的头上!我那衣服用的丝绸可娇贵,若是弄坏了我饶不了他们!” 萧若芙沉着脸,好不容易缓解过来的心情又变得阴郁。她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过于倒霉了。她此时不知,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要等离开的随从追回那两个刁民,她们自然不会走太快,而是在附近转悠,原本走得好好的,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女子的惊呼——“你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是个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好好地走路,是你自个儿撞上来,怎么还污蔑起我来了?” 后边说话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温南燕的随从。温南燕与萧若芙立即转过头,她们一直是走在前头的,并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随从已经和那名女子争吵了起来,才吵上几句,那女子身后便走来了一名壮汉,伸手去拎随从的衣领子,“敢吃我娘子豆腐,你小子是不是找揍?” 随从见对方言语挑衅,且还挥了拳头过来,立即眉头一皱,朝对面还手。温南燕自然不相信随从会当街耍流氓,连忙出声喝止,“住手!” 随从本想着把对方打退也就罢了,哪知对方出手又快又狠,他似乎不是对手!又不愿白白挨打,只能被迫继续还击。周遭路过的人们眼见着有人当街打架,且打架的两人身手都还不错,不禁起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驻足观看。温南燕看着自己的随从挨了对面两个拳头,心中不禁气恼。温家的护卫也算是能打的,怎么今日偏偏就碰上了个难缠的野蛮人?无奈之下,她只能搬出身份来阻止两人的打斗,“我是国公府大小姐,再不停手,我叫衙门的人来!” 而她的话音才落下,忽然从右后方传来一声尖叫——“啊!蜈蚣!” 那声尖叫离得近,温南燕无法忽视,下意识回过头,便见几尺之外,一个年轻的姑娘指着她这边的方向,手指都在发颤,“蜈蚣在她们头发上!大家快躲开!” 温南燕怔了怔,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若芙,这一看,顿时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萧若芙是戴着帽子的,自然没有察觉到两只小拇指长的金头蜈蚣正往她的头顶上攀爬,再往下看,麻花辫上还挂着两只。温南燕此时觉得背后发凉——四只蜈蚣,是有人刻意放上去的,她和萧若芙竟没有丝毫察觉!不对,刚才那姑娘说什么?蜈蚣在她们头发上。她们?温南燕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似乎有东西在她的头顶上爬行,她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面上却是花容失色,尖叫出声:“温濠!你还不快来帮我!” 萧若芙离得近,在温南燕出声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她头发上的三只蜈蚣,顿时也吓得叫了起来。随从听到两人的叫声,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么一分心便又挨了对面的壮汉一拳。但这一刻他已经顾不上还手了,他快速飞奔到了温南燕身侧,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料裹住手掌,替温南燕抓下了头发上的三只蜈蚣,摔在地上踩死。有人在一旁提醒道:“边上那姑娘头发上也有,你也赶紧去抓抓啊!” 随从立马迈开脚步跑到萧若芙身后,看了一眼她的头顶,松了一口气。公主的情况比大小姐好些,这几只蜈蚣只是在她的帽子上,几乎接触不到她的头皮。公主想必是受到太大惊吓,都忘了帽子是可以直接摘下扔掉的。这么一想,他抓住了帽子后的麻花辫,朝上一掀!温南燕望着他的动作,大惊道:“别——”秃头是萧若芙的隐私,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随从只觉得帽子碍事儿,而温南燕也来不及说出阻止的话,只能看着随从抓着麻花辫连带着麻绳编织的帽子,与萧若芙的头顶分离。萧若芙那光秃的脑门,以及稀疏的几缕头发便暴露在了围观众人的视线中。身后的随从整个人愣住。周遭百姓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如花似玉,脑门却秃得这样难看,只有常人发量的十之二三,那点头发挂在脑门上,东一撮西一撮的不伦不类。而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十一公主!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