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小说）张宝同2016.9.10

    3.艰难之爱

    在维克先生家的日子是愉快的，维克对这位入室弟子视为己出。所以，舒曼与克拉拉也结成兄妹般的友谊。他们在钢琴上弹四手联弹，做有趣的音乐游戏，一起读书、郊游。舒曼还给她讲离奇的故事。舒曼每写出新的钢琴小品，就由克拉拉试奏。随着年龄的增长，克拉拉与舒曼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友谊变成了爱情。特别是舒曼的手指损伤之后，不可能再成为钢琴家了。克拉拉明显地感觉到舒曼的悲观情绪，而且，这时，她已经有些长大了，懂得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常常抽空陪在他的身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安慰他，鼓励他。

    错误的方法使他的手指受到了严重损伤，他想成为伟大的钢琴家的理想从此破灭了。这个意外的不幸对他的心灵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挫折并没有把他的精神与毅力摧毁。不久，他把目标转向音乐创作与音乐评论方面，在新的音乐领域中开拓自己的艺术道路。舒曼虽然不能弹钢琴了。但这无法掩盖他的音乐天赋。他在悲伤与自己手指的受伤以后，就开始发愤作曲。三十年代是他钢琴创作最活跃的全盛时期，许多钢琴小品与曲集都是这时期的作品。

    这时的克拉拉已经到了16岁，她已经是位很具才华的青年钢琴家。她虽然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但她更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这个年龄的少女已经开始懂得爱情了，也把爱情看得非常地天真和浪漫。而且，她与舒曼的爱情也开始慢慢地显露出来。是的，在她年龄还小时，她对舒曼虽然已经有了爱情，但是，父亲和家人都把他俩当成了兄妹之间的友谊。可是，当克拉拉已经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时，那种亲密的关系就会让人感到大不一样了。

    那天晚上，维克在剧场里偶尔看到了女儿与舒曼坐在一起，而且两人亲密地手拉着手，就跟一对亲密的恋人一般。他非常生气，等女儿听完音乐会回到家中，就把克拉拉叫到了自己的屋里，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训斥。他禁止女儿与舒曼有同学之外的任何感情，他要女儿成为一位伟大的钢琴家，而感情游戏将会毁掉一个人的远大前程。他粗暴地干涉女儿的爱情还有一个说不出来的原因，那就是舒曼已愚蠢地弄伤了手指，完全不可能成为演奏家了，不得已的他开始走上了音乐创作的道路，而作曲家显然是个很没有保障的职业，多少有才华的作曲家，甚至是公认的大师往往是一生贫困潦倒，包括象贝多芬这样最伟大的作曲家也是这样。所以维克先生不能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一个等待成名的作曲家。

    维克对女儿的粗暴干涉让女儿很是不满，女儿连续几天不肯理他。这让他感到很痛心。于是，那天练完琴，他对女儿说，“我的孩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克拉拉？”女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于是，他对女儿说，“克拉拉是一位著名钢琴家的名字。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要你长大成为一位著名的钢琴家。”

    父亲用无比疼爱的口气继续说道，“记得你出生的那天天空在飘雪，一片雪花出乎意外地落人我的怀中，我接住一看，那就是你克拉拉。”

    女儿听着这话，似乎被感动了，微微地低着头，象是在感慨。于是，父亲又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知道你在爸爸心中的份量。你妈妈在你5岁时就离开了，是我独自一人把拉扯长大，这是多么地不容易，可以说，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把你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爸爸从来都不舍得训你骂你，也从未打过你。可是，爸爸不允许你和舒曼相爱。因为你年龄还小，前程还非常地远大，不能因为感情问题而影响前程。”

    听着父亲的话，克拉拉心里非常地矛盾。她不想让父亲生气和失望，可是，她也舍弃不了舒曼。这么多年来，她和他朝夕相处，情同手足。更重要的是她真心地爱着他，崇拜着他。这种爱慕与崇拜已经深深地根植于她的心中。而且，她也知道他心中的苦闷与忧伤，知道他需要她的爱，需要她的安慰，所以，她不能抛弃他，也不愿抛弃他。

    为了不使父亲发现他们在相爱，他们都特别地小心，尽量不让维克看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举止。所以，他们平时相见时，就故意做出无话可说的样子，而且，平时也不再象过去那样每天在一起练琴和说笑。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却让他们心里有了更多的苦闷和更多的渴望。

    一天晚上，两人相约在后花园里去见面。后花园在楼房的后院里，花园很大，里面种着许多的玫瑰花和其它的花卉，还有一片小树林。月夜很静，玫瑰正吐露着鲜红的花色。舒曼和克拉拉一见面就手拉着手，朝着花园里面走去。当他们走到那片小树林边时，舒曼停了下来，对克拉拉深情地说，“我常常想到你，克拉拉，不是一个人在想着他的朋友，而是朝圣者在想着远方的圣坛。”

    这话让克拉拉很是惊讶。她朝着舒曼望着，看到他的目光里闪烁着爱的光芒。她对他说，“是吗？你真地这样？”

    舒曼说，“我从第一次听你演奏我的乐曲时，就爱上你了。我当时要吻你，可你说我太小了，你等我长大以后再吻我好吗？”

    克拉拉笑了，说，“是的。我是这样说过。因为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崇拜你。”

    舒曼也笑了，说，“可现在你已经长大了。”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可以吻我了。”

    于是，舒曼一边搂着心爱的女孩亲吻着，一边对她说，“你知道吗，你是我心中的太阳，是我精神的寄托，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自杀了。”

    克拉拉当然知道舒曼家中的悲惨遭遇，她把脸庞紧紧地贴在他的怀前，动情地说，“我可怜的舒曼，我可怜的天才。”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维克正在找克拉拉，他在琴房里没有见到她，就从屋里出来找她。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正在后花园里和舒曼一起接吻时，便勃然大怒，吼着叫着冲了过来，然后就朝着女儿劈头盖脸地打去。他对女儿不听他的告诫非常地恼怒，想用暴力来教训她。可舒曼马上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维克，说，“维克先生，这不能怪克拉拉，是我爱上了你的女儿。”

    维克正是雷霆大怒之时，见舒曼这样对他说话，就咬牙切齿地对舒曼说，“是的，舒曼先生，是你在引诱她。你把你自己毁了，还想再把她毁了。既然如此，那你就马上离开这里，我不允许任何人引诱我的女儿。你现在就走，马上离开这里，再别让我见到你。”

    舒曼见维克在向他下逐客令，知道出了这种事，他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于是，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