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幸稚京解开了易时陆的手, 他哼着歌曲下床,在绳子解开的那一刻,易时陆费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答应我的, 不要伤害他们。” 他这么紧张, 反倒让幸稚京笑了起来, 幸稚京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把手松开, 又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记住了,你和我说的话我全部都记在这里了, 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易时陆这才松开了手,幸稚京心情很好, 哼着断断续续的歌,配合着不断向外走的脚步声,在这个空荡的房子里透出一股瘆人的气息。 幸稚京的手在碰到门把手那刻略微停了一下,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 皮肉已经补好, 从整体上已经看不出过分的残缺了, 只有疤痕还留在上面, 新生的肉块和原本的难以在短时间内融合, 造成了坑坑洼洼、颜色不均的疤痕。 面带着和善的微笑, 幸稚京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身着警服的人。 和预想中的不同,幸稚京轻轻挑了下眉:“你们是?” 警察拿出了证件, 在出示给他看过之后面色严肃:“有人报警称你非.法拘禁,我们需要你配合检查。” 其中一名年轻的警察看向他的左脸, 肉色疤痕使这张本来巧夺天工的面容带了危险色彩, 一般的人是很少有这种伤痕的, 联想起接到报.警电话时报.警人的急迫语气,年轻警察默默提起了戒心。 幸稚京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非.法拘禁?谁说的?” 警察:“我们不提供报警者的信息,先生,请你配合一下。” 说完两名警察就向着客厅走去,幸稚京的目光落在他们的鞋子上,从外面带来的尘土踩在大理石瓷砖表面,每一步都落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在他们身后,幸稚京的嘴角依然笑着,但神情已然不再是那么美妙了。 他的家,他和易时陆两个人的温馨的家,被这些外来的入侵者弄脏了。 警察检查完客厅厨房,就要向着卧室走去。幸稚京走过去挡在了门口:“警官,这里面是我朋友,在睡觉,这么贸然闯进来不太好吧。” 年长的警察抬了抬眼睛,只说:“我们是按照规定办事,请你配合。” 在幸稚京笑意越发浓烈但房间的灯光开始闪烁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易时陆换上了原本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鼻尖也是红红的,就像刚睡醒。 灯光重回正常。 他小声问:“怎么了?” 年轻的警察缺少经验,莽撞地冲上前:“你是不是被他非.法拘禁了?” 易时陆揉了下眼睛:“什么非.法拘禁?我不太明白……” 他看清了对方的穿着,愣了一下:“两位是……警察?” 幸稚京太熟悉易时陆了,易时陆现在的每一个语气,每一个动作都是设计出来的,看着他生涩的表演幸稚京就想笑,他忍了好久才忍住。 年长警察皱着眉拉住了小警察,简单把情况一说,大概就是不久前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报警人称这户住宅里发生了一起非.法拘.禁事件。 在他说完之后,幸稚京的声音懒洋洋的传过来:“时陆,你听他们说的,难道我拘.禁你了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易时陆促狭地笑了一声:“是谁在恶作剧吧,故意整我们的?” 年长的警察打量了几眼易时陆,从睡衣领口能隐约看出红色印子,手腕处有几道红痕,但非常细微,看起来不像是真的用来捆.绑反而只像……一种情.趣,还有脚上的拖鞋,这两个人脚上穿的拖鞋是情侣款,褐色小狗与白色兔子,还挺可爱的。 年长警察心里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了初步的判定,在易时陆的协助下,他们检查了这所公寓里 的角角落落,除了易时陆之外没再发现别人。 结果显而易见,年轻警察有点生气:“谁啊,这年头怎么还报.假警啊,太过分了。” 幸稚京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恶作剧也不能这么浪费警.力,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们空跑一趟,坐坐喝点水吧。” 年长警察拒绝了他的好意。 幸稚京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下电梯,易时陆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就怕他背着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但幸稚京表现良好,除了在最后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空旷的楼道,嘴巴嘟哝了一句:“怎么跑了?” 该来的人没来,以为被困住的人却跑了,那两个来寻易时陆的人……竟然还真有点本事。 他锁上门,转过身看着不再演戏、只警惕地望着他的易时陆:“他们跑了,来救你的那两个。” 幸稚京简短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易时陆没说话,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稚京:“你很高兴吧。” 幸稚京的语气很平淡,易时陆无法猜出他的真实情绪,他没有回答。 幸稚京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没关系,高兴就高兴吧,你刚才表现得那么好,我不会怪你的。” 他是指易时陆没有在警察面前乱说话的事。 易时陆默默转过身,本想就这么走开,可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会打电话来的多半是孟钧和孟梅,他们担心他,现在大概是打电话来确认他的安全。易时陆皱着眉头往屋里走,没有选择接电话。 刚走了几步就被幸稚京叫住了:“时陆,你的手机响了,不接吗?” 易时陆慢慢转过头:“你是一定要看着我接吗?” 幸稚京笑着走到他面前:“要不接一下吧。” 易时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通话却断开了。 易时陆:“断了。” 幸稚京笑笑:“那就回一个电话回去,他们会担心你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体贴情人,但那仅仅只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假象,真正体贴的人是不会这样步步紧逼的。 易时陆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打了回去。 孟钧说的无非是那么些话,他在哪儿,安不安全,他们来接他…… 易时陆挑了一些话有选择的回答。 “我在朋友家,不用来接我了。” “我好像弄错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可能是我前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产生了幻觉。” “孟爷爷,谢谢你和阿姨,但是不用再查下去了。” “我很安全,不要担心,有空再去拜访你们。” …… 易时陆收起手机,漫长的沉默过后,他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冷淡地抬眸看向幸稚京:“这样可以吗?” 幸稚京说:“不够,如果他们再找你又怎么办呢?” 易时陆想了想,当着幸稚京的面把孟钧和孟梅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我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够诚意了吧。” 幸稚京笑:“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也只是为了大家好。” 易时陆不再理会他的伪善,转身进房间收拾起背包,幸稚京跟了进来,看见他把本来带的换洗衣物重新收回包里,忍不住出声:“你要去哪?” 易时陆头也不抬:“回宿舍,我想回学校宿舍。” 幸稚京:“现在已经快12点,已经闭寝了。” 易时陆:“阿姨会开门的。” 幸稚京:“你的身体可以吗?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休息休息。” 易时陆 耳根发红:“回宿舍再休息。” 幸稚京:“谢成美和齐威都睡了,打扰到他们不好。” 易时陆:“周五他们不会睡得早。” 幸稚京又开始用那种故意讨人怜爱的语气,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易时陆的心软:“时陆,看看我的脸吧,我的伤还没好,特别痛。” 易时陆毫不留情地戳穿:“你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疼痛吧?” 幸稚京默默伸手碰了一下伤处,眼珠轻轻转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他的话。在这种时候,易时陆竟然觉得他看起来傻得可爱,他赶紧扼杀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幸稚京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少年,他只是具有一定的迷惑性罢了。 幸稚京摸着伤口得出结论:“好像是这样,你说的对,我感觉不到疼痛。” 易时陆无语。 幸稚京:“但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怕吧,如果你要回去的话,我会跟着你一起回去的,这副模样容易吓到别人,看见刚才那个警察看我的眼神了吗,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什么危险人物。” 易时陆在心里回答,你本来就是。 “而且,”幸稚京继续补充:“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就在刚才,人要遵守自己说出的承诺。” 易时陆无话可说了,与其说是承诺,不如说是交易,他确实应该遵守。 幸稚京捏住了他的手,从他的手心中取走了他要收起来的牙刷:“这两天我们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我相信两天之后,我脸上的伤疤会褪去很多,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回去好不好。我帮你把牙刷放到浴室。” 幸稚京拿走牙刷,挂在了浴室的牙刷架子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两只牙刷摆在一起的样子,这个场景在他的幻想之中出现过很多次,现在真实地摆在他的面前了。幸稚京咧开嘴笑了下。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一个漂亮怪物的脸上出现了从内心发出的微笑和希冀。 “是我和时陆的……牙刷。” 幸稚京想了一下又摇头,重新说了一遍:“不对,是我和时陆的家。” 当他回到卧室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易时陆在床上睡着了,佛牌被他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幸稚京觉得这可能是他表达生气的一种方式。 他看了垃圾桶几秒钟,把佛牌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洗干净,放进了易时陆的背包中,然后亲了亲易时陆的脸颊:“你要信什么都可以,反正最后都是我来守护你。” 易时陆的眼睛动了下,幸稚京知道他听见了,但他没给出任何反应。 如幸稚京所言,这两天他们哪儿都没有去,易时陆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幸稚京花样百出,仿佛要使出浑身解数让易时陆在这两天里头脑中只有他,无法思考别的事情。 易时陆也确实如他所愿。 第(1/3)页